最近的最近,我发现自己有非常强烈的指责。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独处,这种指责就会自然的藏起来。可一旦有旁人在,比如孩子,比如我的妹妹,我就会强烈指责她们:指责妹妹吃完饭不收拾桌子;指责妹妹换了拖鞋不把鞋子放整齐;指责妹妹在家闲着也不干家务……指责孩子写完作业不收拾书桌;指责孩子看完书不把书归位书架;指责孩子垃圾没有及时放垃圾桶……仿佛我一进入关系里,就会有连续不断的指责跑出来。
我不能接受家里的混乱,我会把混乱等同于脏,所以每日下班回家后总有干不完的家务活,特别累。对于单身妈妈的我来说,要做家务,要陪孩子,要自己提升……时间总是不够用。也就在最近,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家庭里,如果我不能接受所谓的混乱,我就会越界,会侵犯他人的物理界线,也会侵犯他人内在的心理界线。
所以我在物理空间对彼此做了分离,属于他人的空间,我不干涉,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我可以要求他人,而公共空间灵活度最高,当作练习自己的接纳度吧。
对于妹妹的指责,很大程度上是把我对妈妈的不满投射给她了。最初无意识的指责让我们彼此很受伤害,她会逃离我家,隔几天再来我家,后来的后来,即便我怎么指责她,她都不逃离了,我们开始争论吵嘴(这个过程又气又好笑)。突然的某一天,我发现我在她的身上无数次感受到了妈妈的影子,我表达给了她,并且告诉她,我非常讨厌老妈。而我对妈妈的指责是无意识的认同了我的爸爸,因为对妈妈的这些指责最初都来源于爸爸。
原来,我一直在用爸爸的眼光看待妈妈,我这里没有我,是空的我。与此同时,我也在其他关系里又看到了这一点,我从未站在我这里去看他人,我只是透过我过去的角色去看待过去他人的角色,而且我还喜欢张冠李戴,听着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懂。
我在透过谁的眼睛看谁呢?
你在透过谁的眼睛看谁呢?
关于妹妹,我也有一些新的思考:她把我的家当做她的原生家庭了,而我的家庭并非是她的原生家庭。或者说,她把她的过去复制在我的家庭里了,而又有多少成年人是这么做的?至少我在婚姻里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别把很多地方当做你的原生家庭,否则原生家庭的痛与快乐会一同复制过来,人又怎么实现成长呢?
果子大概两岁多的时候,我总会问她,你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小家伙毫不犹豫回答:我像我自己。之所以总会问,是因为我内心不甘心,怎么这个答案不是我要的答案呢。
昨天我和妹妹互相探讨彼此哪些部分像妈妈,哪些部分像爸爸,抬头刚好看到机灵的果子正在享受音乐与舞蹈,我便说:这果子一点儿都不像我。妹妹来了一句:像我。我们俩哈哈大笑。果子被我们的笑声吸引,从陶醉的舞蹈中醒来,妹妹赶紧问:果子,你像谁?果子又是毫不犹豫:我像我自己呀。我和妹妹彼此对视:怎么我们俩聊来聊去,不是像妈妈,就是像爸爸呢?果子很认真的对我们说:因为你们不敢做自己。
这句话击中了我的心。即便我一直在学习突破,要做我自己,但丢失自己太久,摧毁重建的工作量巨大,虽然在路上,但真的任重道远。
我对果子说:妈妈就喜欢这样的你。
前段时间,果子对我说,妈妈你变成了猪,我也依然爱你。而她小时候的版本是,妈妈,我变成了大象,你还爱我吗?爱!妈妈,我变成了老虎,你还爱我吗?爱!无论你变成什么我都爱你,因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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