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贯晴朗
蚂蚁在歌唱
歌唱那枝头的百灵
声音撩人,羽毛鲜亮
他说他钟情于那百灵
定要站上枝头
向她表明心迹
清晨斑驳树影,星点阳光
在百灵听不见的地方
蚂蚁在歌唱
他们说
蚂蚁活在土里
百灵活在枝上
她既看不上你黑黢黢的面貌
也不会欣赏你身上那股泥土的暗香
他犹豫半晌
找了一畦小水洼,将自己上下打量
却不只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还有的是坚硬的脑袋和坚硬的手脚
撞过铁墙举过大象
更重要的是
他还有年轻的生命
足够他去做好两件事
失败和走在通向下一次失败的路上
此刻年轻的生命在发光
蚂蚁在歌唱
雨一贯放肆,风一贯张狂
倾泻在他的头上、身上、腿上
百灵会不会看见这一切?
他不在意
看见了又如何呢?
世界一贯飘摇,蚂蚁在歌唱
雨去的也快,天空重归于晴朗
他不想错过晚霞也不想错过夕阳
他终于爬上了枝头
百灵不在那儿
在这他本来一辈子都不该来的高度
等待他的是一望无际的远方美景
和头顶漫天霞光
他沉沉睡去,我也沉沉睡去
梦里
百灵飞来枝头
蚂蚁在歌唱
施翰
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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