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的农村父母对待教育的方式,大概就是努力的干活挣钱供孩子上学。
上小学的记忆到现在已经很模糊了,能记起来的已经很少了。现在想想感觉那时的我真的特别幸运,没有各种兴趣班,也不用上课外补习班。三月的时候做风筝,在长满麦苗的田野里奋力狂奔,看谁的风筝飞的最高。暑假里最开心的就是偷偷的在手倒上一小撮洗衣粉,叫上三五个小伙伴,冲到村子西边的河里洗澡。虽然每次被找到都是一顿鞋底,却从来没有悔改过。
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上学,慢慢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周五的下午课上完就可以回家,周日的晚上赶到学校。往复循环的日子熬了六年。或许也就从那个时候我才学会了面对孤独,面对学习,甚至是面对生活。这六年里有为了“兄弟”打的架,有深夜翻墙去玩的拳皇和超级玛丽,有撕开一整本《坏蛋是怎样炼成的》在课堂上传看,也有从父亲手里接过生活费的愧疚,父母很少过问我排名中下的成绩,我也从不告诉他们我在学校发生的事。那时的我是幸运的,幸运的是一个人的世界没有被打扰,不幸的是在青春期缺失了来自家庭的关爱。
缺爱的世界是孤独的、冰冷的、封闭的、甚至是排斥的,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却已经很难改变了。
高考结束在家的那些日子最是难熬,每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最怕被邻居问考的怎么样,要去哪上大学这样的问题。同时村子里的同龄小伙伴都出去打工这件事给我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因此父亲跟我谈过一次,结果是不管成绩怎么样,如果还要读书家里会继续供下去。
终于还是等来了我要的结果,我被第一志愿录取了。
去学校报道的那天,父亲说:“家里忙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去吧”。我说:“好”
母亲做的新被子装在蛇皮袋子里,几件旧衣服也一起装了进去。我坐的汽车没有进站,一觉醒来天还没亮,在一个街边的加油站我被放下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和一个迷茫的少年。可能是我性格的原因,没有选择求助路人,默默的去找公交站台,一个接一个的找,从天黑走到天亮最终我顺利到达学校。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傻,安顿好以后没有告诉家里,给家里打的第一个电话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
多年以后那个背蛇皮袋子的学生,对这个城市已经不再陌生,还有了现在的小家,看似一切安好。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对父母的愧疚却越来越深,只因为他能做的越来越少。
很羡慕那年的我,我要还是个学生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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