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听汪曾祺的《独坐》,居然讲到了坝上、莜面、和宣化葡萄,感觉好亲切。尤其是自己刚从宣化那座小山城返回,桌上还摆着昨夜未吃完的宣化葡萄。
虽已入冬,但得益于完好的储藏技术,这次回去,我心心念念的宣化葡萄仍如愿吃到了。现在定居的城市也出产玫瑰香、美人指、巨蜂等各个品种的葡萄。可我心中,最好吃的,还是晶莹如玉、爽脆甘甜的宣化葡萄。
记得小时候,每到秋季葡萄成熟之时,语文老师必定是要留一篇关于宣化葡萄的作文,于是一些语句变成我的老生常谈:宣化葡萄驰名中外,1909年巴拿马国际农产物博览会上,获得了荣誉奖。可用刀切成片,而且不流汁……
写作文肯定是不走心的,只为了应付老师,不过吃葡萄可是真真儿用心的。
洗干净一串奶绿透黄的葡萄放在盘子里,窝在沙发中,边看书边把水润饱满的葡萄粒放一半到口中,用门牙轻咬,薄薄的皮被嗑破的瞬间,一小股醇正甘甜的汁水便流了出来……
有时候我也会耐心专一地去解决一盘葡萄,吃前会用手指轻轻把葡萄的薄皮缓缓撕下,把丝毫没有变形的葡萄扔进嘴里,享受瞬间的满足,吐几颗硬硬的葡萄籽出来后,继续下一颗。
我还见过另一种吃法,用手拎起一整串葡萄,仰着头,张开大嘴囫囵吞枣,什么皮呀籽呀都不吐,片刻,一串葡萄进肚。这种吃法,是在葡萄架下,一位大哥让我长得见识。
据说宣化葡萄已经走下坡路了,因为城市规划,种植面积一直在缩减,越来越只剩曾经的名声和荣耀了。
从前我最喜欢的小儿枕那个品种,好些年没再见到了。
故乡留在我记忆里的东西不断在消失,不知有一天,这会不会成为我不再回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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