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
我能陪着我的老父亲老母亲,
瞧着那每晚的新闻联播,
胡侃着美台关系,
偶尔来一断各抒己见的小插曲,
就这样,
在那么一个日落黄昏、幽静的夜晚,
带着怀念,
永远记得自己倚靠在床塌老父亲老母亲、
安然睡去的样子,
那双曾经如同蒲扇的手已然枯竭如柴,
却仍然宛如拐杖一样支撑着我的脊梁。
如果有一天,
我用我所有的爱陪伴的,
我用我所有的严苛责的,
我亲爱的孩子,
一如迎风而生的棕榈树,
挺直腰杆在娇阳中仍然翠绿葱茏,
而我只需远远的,
用那欣赏却又有些自豪的眼神,
把他们所有的旅程定格成四季更迭的风景。
如果有一天,
我再也不愿意看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再也不想拿着回忆来温暖那颗慢慢冷却的心,
再也不会因高朋满座而眉开眼笑,
再也不会因苟延馋喘而自惭形秽。
那么,
我将在某一个自己也不再记起的日子里,
走向我那曾经梦里依稀的故乡,
那里有湛蓝的天空,
有爬山虎漫延的山坡,
有映山红簇拥滚在乱草堆里的我,
那时的我,
灵魂在无人的旷野里飘游,
肉体在鸟语花香中沉醉,
在这个人与自然分割的领域,
也许只有归于自然,
才是我
作为一个俗人永远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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