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总是任性的。天气反复无常,忽冷忽热一惊一乍的。
还没来得及看玉兰,又错过了丁香;忽而,梧桐已盛极。
出差途中,路边有几棵很大的梧桐树。经过时,我忍不住细细观察了好一会儿。
梧桐树高出老旧的房子许多,枝桠四展,还没有叶子,一簇簇的梧桐花高高擎起。抬眼望去是一团团的粉紫,在天空的底色里格外素净好看。这梧桐花,植根于泥土里,盛开在屋檐旁,被百姓人家的烟火气薰染着,又出落于半空中,竟有几分仙风道骨。
我喜欢这样满树满树的花开。
开也自顾自,落也自顾自。不逢迎也没人管,如乡野闲人。
我家老屋前后,父亲栽满了梧桐。也有几棵是自己长出来的,父亲剪去旁枝、稍事打理,不久就长成像模像样的小树,笔直端正。梧桐开时,半空云烟。梧桐花颜色是很淡的紫,味道却很冲,和楝树的花香很像,让我有晕车的感觉。寻常农村人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一本正经的花,无非荠菜花、洋槐花、丝瓜花……还往往被当作野草或食物,哪有闲心当花看。而我,总看得满心欢喜——那梧桐花,开起来穷奢极侈、酣畅淋漓的,落的时候纷纷扬扬、坦坦荡荡。仿佛一场春的盛事,善始善终。
雨生百谷,时至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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