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已久的五一假期如约而至,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再加上紧张的疫情管控刚刚有一点松动,自然不会计划长途的旅行。读高二的儿子,前一天就放假回家了,五一当天的出行计划还是被提了出来,约友同行,她欣然应允。
一早起床洗衣服煮粥,友已翩然而至,相约去附近的三河古镇,唯独儿子到八点多还睡得昏天倒地。
三河,古镇,地处巢湖北岸,因三条河流穿境而过得名,太平天国运动时,洪秀全曾带领太平天军在此大捷,其后整个镇子得以保存完整,风格类似于长江流域其他的古镇,最原始的建筑大多是青砖黛瓦,院落小巧精致,布局讲究,翻新的建筑又都是白墙灰瓦,满眼标本的徽派建筑。
携子初游三河还是七八年前的事,那时单纯的是因景而来,之后也来过三两回,有都是因游而来,此次来三河应该是因假期而临时决定的吧。友初来合肥,一切都显得新鲜,然而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又是随性的人,倘若今天我们去了另外地方,估计她也是和现在一样心情很好。
虽是五一假期,路上车子不多,临近三河时确排起长队,我误以为今天游人很多,多少有点后悔来这里了,友确坦然的说,既来之则安之,行过桥头,才知道是因为疫情管控,需要排队扫码,今年的疫情后这些事已经成为常态了。已是中午时分,停好车带友至美食街,每次来这里我都会选择这里吃饭,每次也都会点一些这里的土菜,咸肉,咸鸭掌,蒸豆腐,河蚌,杂鱼,这条街没有外来的商户,都是土著的三河人利用自家的院子,依然是青砖黛瓦,青石板路,院落小巧精致。
游玩的程序都是类似的,而每次来这里的感觉就是商业味太浓,感觉留给游客的空间很少。我们只是顺着河边的实木栈道而行,正值初夏之际,岸边绿柳成荫,有船儿划过水面,从青石桥下划到桥的另一边,桥上三三两两有人,几个年龄女子着古装有过,远处的万年塔倒影在水里,连同白墙灰瓦的人家,朱漆的木窗打开着,或许里面有人在从窗户里面向外张望。友手扶栏杆看着水面,秀发披在肩上,黑色长裤白色外套,内着红色镂空衬衫,米色棒球帽,估计是她的人,连同她的倒影吸引了对面的人。
走马观花的看了大半,多少有点审美疲劳了,我提议去巢湖边转转,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环湖大道,顿感凉风习习,眼前一片开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水腥味,远远的就望见前面转弯处停了很多车子,很多人在湖边的浅水里,友和儿子都兴奋了起来,一致建议我们也下去看看。
这里应该是入水口冲击的地方,浅浅的水只能到小腿位置,水底平坦,有一些松软。三个人脱掉鞋子,光着脚进入水里,细软的淤泥从脚趾缝中间挤出来,湖水马上变得混浊起来,然后又慢慢的澄清,像是走在沙滩上的感觉。
我去过一次海边,那是刚出来打工在福建沿海,听说海的对面就是宝岛台湾,湛蓝的海水,黄色的沙滩,无风也能拥起三尺浪的海面,岸边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树,偶有几棵椰子,光着脚走在沙滩上,脑海里响起潘安邦的《外婆的澎湖湾》,我喜欢这样的景象,但是我不喜欢那段在福建打工的日子,可能是刚走出校门打工,脑子里还保留着学校的青春回忆。
友和儿子都兴奋起来,他们交流着,嬉笑着。旁边有一家三口有过,男的应该是白领或是领导之类,女的长相恬静,肤白貌美,更可爱的是小姑娘,卷起裤管,光着脚丫,撸起袖子,一会用脚在水里趟行,一会把手伸进水里,然后尖叫着,向爸妈挥舞着手,好像是捉到了螺丝。周围也有人做着同样的动作,这里应该是有螺丝的,我们也蠢蠢欲动,确定的说这里有螺丝,只是很少很少,偶尔能找到的人,自然是喜笑颜开。女孩的爸爸不知从那里先来一个塑料桶,跟在女孩后面,那貌美的妈妈陪在身边,时而用脚撩起水撒向自己的丈夫。
太阳温而不燥,水面呈现出鱼鳞状,水边的空旷地方,有人摆上了烧烤炉,不一会就有烧烤酱和孜然的味道飘过来。水里和岸边的人好像都多了一些,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打起了水仗,有人在岸边放起了风筝,远处的天空,一架飞机拉着长长的白烟,我仰望着天空,回想起孩童时站在故乡的田野间,回想起孩童时在故乡的土地上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农村长大的孩子基本都是放养式的,没有家庭作业,没有补习班和培训班,除了大人们田间的劳作,放学后的孩子们是快乐的,精彩的,也是不需要排演,甚至没有重复的。丢沙包,捉迷藏,跳绳踢毽子,大多是女孩子玩的游戏,男孩子的脑子里永远都是天马行空的,偷瓜摸枣也是常有,沟塘河沿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一帮男孩子经过哪段地方,基本是寸草不生,捉来的菜花蛇和青蛙剥掉皮,放在瓦片上用火烧,滋滋烤肉声和随后传来的香气,绝对让你垂涎三尺。田间地头,谁家的红薯长大了,谁家的花生结果了,谁家的玉米可以吃了,没有人比我们清楚,简单的在地上挖个坑就可以饱餐一顿,庄稼地里的蚂蚱也是我们嘴里的美食,逮来的蚂蚱,用两只手分别捏住头和尾,轻轻一拉,所有的内脏全部拉出来,放在火堆里三五秒即可。只可惜这些手艺如今都失传了。
西坠的太阳已显露出慵懒,水里和岸上的人们还意犹未尽,友和儿子把捡来的螺丝都放在我手里,大大小小有十几只,指望着晚上烧成一盘菜是很难实现了,刚才的那一家三口又经过身边,依然是孩子兴趣正浓,爸爸跟在身后,妈妈陪着爸爸,我把手里的螺丝全部送给他们,女孩甜甜的说声“谢谢叔叔”,大人们相互微笑着问候几句。
我们找到脱下的鞋袜,坐在水边的石头上洗脚穿鞋,裤管湿了半截,还有泥巴附在上面。远处有人放起《外婆的澎湖湾》,友说喜欢听女生版的,我感觉潘安邦的也很好听,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是潘安邦的吧,那也是孩童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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