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了,我……我怎么喝呀?”孔邵端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随便,我是要一醉方休的。”明语蓉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满酒。
“我奉陪到底。”孔邵说着,先后把两杯啤酒喝掉了。
孔邵刚放下酒杯,明语蓉就拿酒瓶给他倒满了。
“别这么快,总得吃点菜吧。”孔邵的话还是说晚了,明语蓉已经把酒喝完了。
“头有点晕。”明语蓉用手捂着额头说。
“是吗?”孔邵一听,突然来了兴致,把两杯酒喝完,又把三个杯子倒满了,也不再吃菜,端起酒杯,打了个响嗝,“头……一次喝,都……这样的,接着……喝。”
明语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酒喝干了。
孔邵毫不犹豫地把两杯酒干掉了。
“还,还喝吗?”明语蓉继续捂着额头说。
“当……然喝了,一醉方休嘛。”孔邵的舌头有些短了,可没有挡住他倒酒,酒洒了不少。
明语蓉慢慢喝了,孔邵很快跟上。
“还喝?”明语蓉还是那句话。
“当……然。”孔邵随后倒满酒杯。
明语蓉是想一醉方休的。夏飞雨走了,虽然他们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搭伙的男女朋友关系,但毕竟是男女朋友,她应该痛哭流涕的,至少场景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
可至今只是流过几滴清泪,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没有悲痛欲绝。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长的,酒入悲肠应该悲会更深的。她捂着额头,竭力营造着悲的气氛。
可几杯酒下去了,如何还不悲从中来?许是还是太少,她一直问着“还喝?”她也说不清是问孔邵,还是问自己。
孔邵一直倒着,她也一直喝着。
都是骗人的,喝得都有些撑了,一丝悲情都未袭来,不管了,搭伙的,跟爱情不沾边,自己怎么会悲?吃,喝。她长长地出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苦的,一点也不好喝。她放下酒杯,去吃碗里的菜。
菜都吃完了,她眼前的酒杯还是空着的。
“倒上!”她喊了句。
没人吭声。
“孔邵……”她亮着嗓子抬头喊着。
孔邵趴着桌子上,可能听到了明语蓉喊,动了动,终于没抬起头来,只是哼哼不知说了句什么。
“喂,这就醉了?”明语蓉伸手推了推孔邵。
孔邵还是头都没抬起来,又哼哼唧唧地说了句。
这次,明语蓉听清楚了。
“明语蓉,我……会对你负责的。”
“哼!”明语蓉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想不付账吧?”
孔邵还只是含糊不清地哼哼着。明语蓉所能听出来的就是两个字——负责。
明语蓉不再搭理孔邵,自顾自地喝酒。
酒是苦的,比泪水还要苦。
她环视了一下酒吧。一对夫妻就在她的斜侧,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了奶油般的甜腻腻,没有眼神的交流,只有言语的搪塞,这就是夫妻。
男的的注意力也没放在女人身上,眼睛时不时地瞟一下四周。
明语蓉与男人四目相对时,并没及时收回目光,而是朝男人举了举酒杯。男人大概没想到会有素不相识的女孩跟他打招呼,愣了一下,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就躲开了明语蓉的目光。
明语蓉明白,男人是怕妻子看到,一种掩饰不住的虚伪。
不过,这一瞬的事,还是没逃过敏感的妻子。妻子侧头看了看明语蓉,眼里有无法掩饰的敌意。
那对夫妻走得很仓促,明语蓉觉得和自己有关。
“服务生。”明语蓉喊道。
“请问,你还需要些什么?”男服务生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这种微笑没有一点是来自情感的,只是用脸上的肌肉拼凑出来的。
“算账!”
“好的,”服务生把清单放到了明语蓉跟前,“一共是二百四十元。”
“他付账。”明语蓉把账单推向孔邵一边。
“他……他付账?”服务生看了看孔邵,又看着明语蓉,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对呀,今天是他请我们俩的。”明语蓉说着,把泥瓦罐拿到了自己面前,抱在怀里,亲昵得令自己身上都有些发凉。
“你好……”服务生只得转向孔邵。
孔邵动了动,还是没有起身,又是一阵含糊不清。
“他醉了……你看?”服务生又转向明语蓉,可目光却在明语蓉怀里的泥瓦罐上。
“他衣兜里有钱。”明语蓉抬头瞅了服务生一眼,又低下头,目光落在泥瓦罐上。
“我是不能私自动顾客的东西的。”
“我来!”明语蓉放下泥瓦罐,走到孔邵身边,把手伸进了孔邵的裤兜。她知道,孔邵如果有钱的话,应该在这个衣兜里,她买泥瓦罐时,孔邵就是从这个衣兜里拿的钱。
明语蓉点出二百四递给服务生,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一百元递给服务生,“给你。”
“太多了,小费有些就可以。”服务生这次脸上的笑容是由衷的。
“不多,给找个代驾。”明语蓉淡淡地说。
“啊?”服务生脸上的笑容被瞬间抹去了,“这个好像不够。”
“那就算了,我自己打车走,他和车就在这里吧。”明语蓉说着,伸手去服务生手里拿那一百元钱。
“我想办法。”服务生把钱攥得很紧。
明语蓉坐着等了一会儿,服务生回来了,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装束。
“走吧。”他对明语蓉说。
“代驾呢?”
“我。”服务生指了指自己。
“你有本吗?”
“这还用说。”服务生拿出一个小本在明语蓉晃了一下,随后塞进裤兜里。
“那走吧。”明语蓉说着,起身往外就走。
“哎,”服务生喊住明语蓉,指着孔邵说,“他呢?”
“当然是你架着他了,要不,我怎么花一百元找个代驾呢?”
“我只管开车,不管架人的。”服务生说。
“你说得也对,那我找你们老板给找个人,帮着把他架到车上去。”明语蓉说着,提高了声调,“老板,谁是老板?……”
“别,我架。”服务生赶紧拦住了明语蓉。
服务生话音还未落,明语蓉已经抱着泥瓦罐往门口走去了。
服务生呲牙裂嘴地把孔邵架了起来。
这一动,孔邵有了反应,哼哼唧唧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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