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期末的时候问了陈子凡,为什么不和秀美在一起,他只说不想谈恋爱。
“扯吧!”
“我没有骗你!”
后来听秀美说陈子凡谈恋爱了,那已经是新学期以后,我即惊奇又疑惑。
“听说对方是他高中同学,以前就好过的!”秀美平静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个陌生人的事,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我听得出那平静语调下面的波澜,那佯装的矜持和内心的高傲。我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想着那句“我没有骗你!”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秀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内心有什么东西终于释放出来了。她痴痴地说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三月知春,黄花满地,细雨还透露着寒意。柳条早就抽出新芽,图书馆旁边的樱花和桃花早已冒出花骨朵。
春天的到来并没有让冷清的校园变得热闹,除了上课,大家都还是愿意窝在被窝追剧打游戏。
四月刚过完清明节,陈子凡就约着我们一起去踏青,地点在离学校两公里外的森林公园。他解释道“应该趁着春天去外面“洗”一下眼睛,放松心情,忘掉烦恼!”
我抢白他“你就是个大大的烦恼!”
他自知我所说的是他,也并不还嘴,只是说去年秋天落下一场约会,今年春天应该补上才是。
秀美听后一口答应下来,约好了时间周末刚好天晴。
“写生游玩两不误,就这么定了!”
我有些迟疑地看着秀美,她反而笑着说“觉得奇怪吗?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她的笑容透着自信,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酷酷的女孩子。
多雨的四月天难得放晴,然而这个城市又多是夜雨,还好天公作美,一次愉快的春游拉开了序幕。
陈子凡早早地就在校门口的公交站下等着我们,他第一次打来电话询问时我和秀美才起床,他无奈地说“公车刚走,你们什么时候才来?”
秀美一边刷着牙一边说“下一辆车来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喂?听到了吗?要不你先去吃早餐吧!”
“吃早餐?一会儿又错过车,你们今天还准备出去吗?周末人多又挤!”
我估算着时间只能讪讪地笑说“急也没用,下一班车也要二十来分钟呀。”
陈子凡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很麻烦!你给秀美说不要打扮得太漂亮了!到时候也要变落汤猫的!”
“好的,可以闭上你的乌鸦嘴了,如果早餐堵不住你的嘴巴,那待会儿我下来拳头伺候。好了,你可以挂电话了!”秀美把电话还给我。
我听到电话里陈子凡说着“死丫头,你们快点,不然……”我一下摁断电话。
秀美穿上棉布白衬衫,拿起帽子背好包利索地出门了,我还在整理口袋里的东西忙不迭地赶出门去。一时忘了锁门,准备回来拉门时看到蒋蓉蓉沉着脸。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时窗被震得极响,对流的风扑得我脖子凉飕飕的,披着的短发被打散开。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后匆匆下楼去。
我跑到秀美身后,她说“急什么,让他等呗,错过了一辆公交,还有另一辆可以错过。”
我张开嘴巴想说话,做了个吃空气的动作后憋了一口气,心想,错过了这个人,可再没有第二次机会咯。
我和秀美提着三份早餐来到学校门口,果然排队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走到站台下面的路口处,看到陈子凡斜挎着一个大的帆布包,脚边有两个装满东西的塑料袋。
“你这是带了多少颜料?”我以为这些是他的装备,低头一看全是吃的。
虽然等了半个多小时。陈子凡却没有生气,他嘻笑着说“怎么样?惊喜吧?”
“是呀!有这么多好吃的。有秀美爱喝的酸奶,我喜欢的饼干……”
和陈子凡不怎么熟悉的时候,我觉得他有些冷漠,觉得相处有距离感。他五官立体,浓眉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短发,有一张正直却带着一丝孩子气的脸。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说笑,是一本正经的人,后来发现他有时候也会不正经。
就像他知道秀美因为他而闷闷不乐,然而他没有逃避这种关系,他也朋友的态度真诚相待,以为有些事情也许不用明说让时间去自行解决。
那以后,我们三个人除了不在同一宿舍楼,上课,吃饭,看剧都在一起。我们一起走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一起看过夕阳踏过晚风。
时常能听到他和秀美拌嘴,最后总让我来裁决输赢。陈子凡一个大男生经常和两个女生混在一起,每每遇到他同宿舍的人总要被无情地调侃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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