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要把谁写在第一篇,实验室的师兄弟们(没错,我是唯一的女生),华人朋友们,非华人朋友们,邻居们,还有女儿社交圈的朋友们。由于彼此间的生活交集和情感碰撞,想要不带评判的写出他们的故事并非易事,索性主观的写我眼中的他们吧。
今天要写的是我的导师,一个认真的美国胖老头儿。社会标签上来说,他是知名教授,美国工程院院士,行业协会主席,应该还有很多头衔,简言之就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
不过这些标签对我们学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在我们眼里,他是一位努力到极致,认真到苛刻,希望把事情改善到最后一分钟的完美主义者。由于生活中和他几乎没有交集,除了知道他说话很和善,超爱喝咖啡,吃中餐,经常跑步外,没有更多的了解。所以今天只谈他在工作上的故事。
努力到极致
导师是第一代移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博士打拼到国内领域内的top 3,靠的就是自己的勤奋努力。他的行动格言就是:Working hard is the only way to success. 努力到什么程度呢?据他亲口说,从20岁到美国,40多年的时间里,每周工作时间至少80个小时。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信的。因为读博士的四年多时间里,他早晨4点至晚上12点基本工全程在线。我们实验室的每个同学都被他凌晨或深夜秒回邮件震惊过,白天他也全程在办公室,周末和节假日也是。有次聚餐我好奇地问他的睡眠时间,他说最多不超过五个小时。他会工作到实在撑不住了倒下睡觉,睡醒马上开始工作。“非人类!”我一个师兄在旁边悄悄对我说,我也这么觉得。
因为导师特别努力,我们实验室里的所有学生在他眼里都是工作非常不hard的。“不hard”的学生也分成两类,一类是北美欧洲这批同学,他们是绝对不会在周末和节假日加班的,导师常常觉得美国要毁在他们的不思进取上。一类是亚洲人,够刻苦也经常加班,但由于语言短板和不善沟通,工作经常会绕弯子。导师会觉得没有努力到点子上。
由于我要带娃,所以从未到办公室加过班,理所当然属于特不hard的那一类。他曾经好几次告诉我说,读博士是一项7*24的全职工作,而不是朝九晚五的坐班族,以提醒我应该更加努力。
导师的老婆也是我们学校的教授,俩人的成就不相上下。我们有次开会回来搭同一个出租车回学校取车,当时已经凌晨一点他老婆还在办公室工作。听师兄讲,他女儿从小在寄宿制的贵族学校长大,在他们家应该也是一个两全的选择吧。
我对导师的努力心悦诚服,但由于人生value不同,对他倾注全部时间和精力在工作上的态度并不完全认可。
认真到苛刻
导师对工作是极其认真的,我想这也是他成功的一大秘诀吧。
认真到什么程度呢,他会亲自验证工作中的每一个细节,以确保严密无缺。
我们所有学生的paper,到他手里review时,他都会亲自推导一遍理论,亲眼目睹一遍实验,甚至,他会阅读所有的参考文献,以确保文章足够严谨。提交前他会再检查一次格式,决不容忍有漏洞出现,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我们每年会有和工业界的年会,年会前都要进行试讲,导师一直是全程参与。他会陪每个同学一页一页的修改ppt和video,直到满意为止。
也因为导师的认真,我们的paper在导师手里都会排期很久很久,他也特别累。我曾经有文章在他手里排练快两年,要不是快毕业估计还会排下去。但庆幸的一点是只要通过导师这一关,基本上出去就畅通无阻了。
因此,做导师的学生,喜忧参半。
追求完美到最后一分钟
导师是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他对自己要求无比的高。每次完成一个工作,他都会问一句:Is there any possibility to get better? 如果你say yes,回去继续做。如果你说no,他给你个改善的建议回去继续做。如果没有时间期限,他会无止境的追求下去。
关于论文,导师最经常说的境界就是:一个字不能少,一个字也不能多。逻辑要严密,表达要精准。在这个境界的指导下,经过四年无数次的车轮战修改训练后,我的英文写作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过程很销魂,但不得不说真的受益匪浅。
也因为如此,我们实验室里的博士生至今没有一位能达到他的要求按期毕业(四年),都是最后被better虐的生无可恋,宁可不要学位也要走人时,再接受最后一轮打磨,才算九死一生逃出他的完美圈子。
一位在导师这里读了10年的中国师兄说:不蜕层整皮,甭想出来;一旦出来,看着路边的小草都幸福无边。由于我们所有的师兄弟都在同一个坑里痛苦的蜕变过,毕业后虽然分散在世界各地,却情比金坚。这也是读博的一大收获吧。
需要澄清的一点是,尽管导师要求甚严,但平时和我们交流还是很和善的,属于典型的老美风格,该谈笑风生时就谈笑风生,该一本正经时坚决按章办事。
努力,自律,认真,追求完美,这就是我导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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