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夜幕，老赵草草收拾完办公桌上的一摊文稿，出门间隙顺手就带上了堆放门口的一些垃圾。因为过了上班时间，这栋楼上已经办公的几近无人。
老赵一人乘坐电梯快速来到了扔垃圾的地方，咫尺间看到了一个小伙子在扒拉着垃圾桶。老赵心里有点诧惊，平常所见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还真是头次碰到。于是他顺手就把有点硬货的垃圾递给了小伙子，小伙子言语里满是感激。
在小伙奔向下一个垃圾点时，老赵给他讲了这个办公区垃圾点的特点，于是，二人边走边聊了起来。聊一聊似乎两人的话都多了，于是在路边坐下，燃起两根烟来。
小伙子自述大学毕业不久，来自陕南的一个农村，疫情过后回西安上班，结果单位说是不能支撑下去，员工需要另谋出路。他临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钱留给了父母，想着自己能挣钱了，没想到如今吃饭都成了问题。他在沙井村租住，房子也要续租了，因此趁天夜出来捡点破烂。
小伙子叙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平静。老赵特意细察了一下，他戴着橡胶手套，口罩是医用的那种一次性的，眼里散发着亮亮的光，没有一丝失意与沉沦。老赵是个文化人，平常也靠文字求生。小伙子大学学的中文。于是他让老赵看了他写的美篇，典型的陕南山水那种轻飘而理想化的文字。
得知小伙才23岁，将近知命之年的老赵便给他说了些自己的经历。小伙子听得开心，心里郁结的一些东西也化开了。老赵是个不羁之人，心里盘算着找个餐馆和小伙子大醉一回，但此时妻女打来电话，催促回家。老赵掸了掸烟灰，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说道：相信自己，长安居之不易，只要勤奋，便有活路。
小伙愉快地说了声再见，路灯下，他迈着自信的步伐。城市的夜色中，老赵看到小伙又奔向下一个垃圾桶，突然间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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