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下午4:45,列车停靠南昌站,开启我南昌味的新年之旅。
南昌火车站回到老屋,一家人在一起吃过团圆饭,领了压岁钱,去姐姐家休息。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过年的,父母虽然极力挽留我住家里,但姐家离得近,有车也方便,我还是自觉点好。
团圆饭南昌今年禁燃,有巡查队四处巡逻,没有烟花爆竹,也没有如西安一般四处张灯结彩营造不夜城的氛围,除夕显得有些冷清。和姐姐姐夫谈驮话事到凌晨,只记得王菲那英合唱了一首《岁月》,往年必看的春晚今年只是个背景。
家人合影大年初一,早早起床的我们,沿抚河南路驱车直奔佑民寺。
佑民寺抚河是旧时南昌城墙下的护城河,南昌起义那年底,城墙被拆除,于是1928年2月以后,“七门九洲十八坡”的南昌城只在历史档案中能查到。
佑民寺简介佑民寺始建于南朝梁代。嘉庆年间,精铸高丈六,重达三万六千余斤的铜接引佛,成为一时盛举。“江西穷是穷,还有三万六千斤铜”说的就是佑民寺的大铜佛。可惜文革期间,寺庙被毁,铜像被锯。现在的庙宇和大佛昰1996年复建的,据我本家叔公说,旧佛像是一体精铸成的,现在的头是安上去的,根本比不成。
铜佛殿我不像前辈们了解的那么多,只知道作为市区内唯一的一座寺庙,佑民寺任何时候都是不收门票的,而且香火一直很旺。
父辈的弟兄们我本不信佛,只是顺道,走进了这座极具盛名的寺院,为亲情、为健康、为未来,虔诚地点燃了三支香。
村口牌楼下的兄妹仨南昌谚语"新春不拜年,素日无往来",拜年才是正月初一的大事情。自从村子划归于昌东工业园区,老屋变成了出租屋,年轻一辈的几乎都在外面买房住了,老一辈的属我父亲是"龙头老大”,于是人来车往的,家里异常热闹。虽说只是寒暄几句,但人类的文明,最初不都是通过这样的口口相传延续下来的吗?
妯娌们午后,大小张去江西博物馆了解历史,我和哥姐带上侄儿去给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拜年。年龄大的似曾相识,年轻点的说起来也是像某某家的人,只有小孩子窝在家里玩手机,被叫到也是抬起头淡漠地看上一眼了事,全不象从前的我们,三五成群地走东家串西家,从来不会漏掉谁家,完了把得来的瓜子花生糖之类的拿出来品评一翻,再小心翼翼地剥开来吃,吃上一阵,而后心满意足地进入下一场游戏。
海昏侯墓岀土的金饼晚上,我努力地从白天的见闻中整理岀我成长的印迹,女儿兴奋地给我讲江博的展览品。“金子,很多的金子,还有钱,海昏侯刘贺死的时候,估计穷得只剩下钱了。”
海昏侯墓岀土的大量五铢钱以前我家后门口,穿过有一个莱园子,三片水稻田,有大片空地,人称"北xiu庙"。森森修竹、高岀人头的茅草、打碎的佛像,加上林立的坟头,这些造就的神圣,使这片地方成了我们孩子心中的禁地,没有人会跑去那玩,就是必须要穿过这片地去上学,一个人必是战战兢兢,大声唱着,快快跑过的。
家门口的庙宇1990年国家开始落实宗教政策,村里一直做生意的熊姓媳妇余香,自称得道,开始在那片荒地上筹建净明道院(又名郭西古庙)。在政策扶持和信众帮助下,道院发展很快,余道长也成为了区人大代表、道教协会会员。
八大山人纪念馆走入这座家门口的庙,我兄妹仨指点着某处在当年有什么景致,女儿逛完一圈,悄悄对我说:“这个庙好仼性哦,从老天爷到玉皇大帝,想供谁就供谁,还有偏殿的牌匾,想从左边写就从左边写,想从右边写就从右边写。”我只有呵呵了。
朱耷四十九岁画像道教来源于民间,根植于民间。为原生态的信仰而努力的人是值得尊敬的,管他合不合理呢!
被吐槽任性的偏殿"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吊新丧”。南昌习俗,今天是出嫁了的女儿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家里又来了很多亲戚,聊天-寒暄-吃东西,一整天都在聊天-寒暄-吃东西,放下了手机,避开了电视,这样的日子,倒也其乐融融。
袓孙俩在八一广场初三初四不拜年,大小张去梅园看八大山人画展,我姐妹与侄儿陪老娘去八一广场逛百货大楼。广场西边的展览馆还是原来的样子,在高楼的映衬下倒透岀几分庄重与威严,南边和东边的原建筑拆掉了,改造成与“八一”有关的主题景观,起义纪念塔在焕然一新的广场中犹显夺目。
八一起义纪念碑买完东西正欲回家,苏平打电话来,说约好了村里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在黎蒿春天聚聚。打车赶过去,昔日懵懂子,均作白发翁,国珍的外孙女竟然三岁多了,不由人心生感慨。
闺中旧友吃饱喝足,她们陪我去逛绳金塔。绳金塔正在扩建中,周围的民居拆了不少,文华和建平就是这里的拆迁户。她俩给我讲解一路古今,并特意带我去看了下功德碑,很多熟悉的名字赫然在目。塔檐上的风铃,在夜风中摇响悠扬的铃声,无论沧海桑田,不管尘世变迁,不改镇我江西的初心,不变清净心灵的乐音,足矣。
夜色中的绳金塔八点多,外甥带着媳妇加完班后从新余赶来,小辈们打打闹闹,老姐带着我张罗吃喝,老娘陪着"谈几句驮,梭两句泡。”老爷子看电视,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甚是温暖。
大小张看到的绳金塔临睡,大小张向我讲述他们从梅园经绳金塔到八一广场的吃喝与见闻,并郑重道歉说"江西饭菜其实很好吃的,以前说不好吃是因为没吃到对的东西。”
大张在绳金塔步行街初四早,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家谱,求证于父亲。老爹说有两本纸质的,一本被老王借去看至今未还,一本在四叔那,还有一块布挂谱,被老鼠啃的"吓死八银”扔在楼上。于是翻箱倒柜地找出来研究了半天,除了对前人一手好毛笔字佩服到五体投地外,还收获了几个不认识的字。
残破的家谱午饭后堂弟洪说带我们去梅岭。梅岭是南昌市的后花园,也是王勃在《滕王阁诗》中写的“珠帘暮卷西山雨”中的西山。从洪崖丹井、梅福修道、岳飞试剑到方志敏就义、陈毅写就《梅岭三章》。多年的积累与沉淀,使这一地区既具隐士的超凡脱俗,又有入世的激情热血。
后起之秀驱车上到山顶,阴湿的天气在山峦环抱中变成了浓雾,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二十米开外不见来人是绝对的。没能一览盛景,实属遗憾。但薄雾之中,山峦如聚,隐约可见的毛竹列队成行,使这块土地多了份英雄气概。新修的农家院落、含苞待放的十里桃林以及修建中的快速干道喻示着一个绿色的现代化都市正在崛起。
梅岭漫步归途,堂弟特意拐道望城岗的"小平小道”。小平小道是1969年邓小平被打倒,下放到南昌工作生活的地方。这本是一条长1.5公里的连着新建县拖拉机配件修造厂和南昌步兵学校的田间小道。文革中的邓小平经常这条小道上散步,后来人们把这称为"小平小道”。
梅岭山中二十世纪末,当地政府开始对这条小道及拖拉机配件修造厂周围进行保护性开发,现在这里已建成小平劳动车间、艰难岁月、永远的小平等七个展厅及小平小道休闲广场小巷等十余个景点。走在这条小平小道上,看着周围翻天覆地地变化,不由怀念起这位伟人来。
小平小道导游图五点到达俢配厂,却是大门紧闭。隔着铁栅栏观望那栋很有时代感的小楼,遥想一下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也算不虚此行吧。
劳动车间到家收拾行李,坐晚上九点五十的火车返回西安,南昌行至此完美落幕。
西安火车站 #还乡手记#南昌年 最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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