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枣曾在《镜中》写道:望着窗外,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而我能想起最后悔的事便是你刚回国隔离在电话里向我诉说你的孤独时,我却只能报之以沉默。我那时错过了你想表达的孤独的瞬息,而之后你的回国生活富足且快乐,似乎孤独早已离你远去但那时欲言又止的沉默压抑着的孤独却悄无声息的传染给了我,我像300万年前《人类简史》中那个跨过红海的非洲智人面对西亚一望无际且未知的世界第一次因为感受到了孤独而驻足彷徨。
还记得和你一起看《星际穿越》时我因为剧中的细节不停地向你发问,而你也不厌其烦地向我普及影片中关于引力公式、虫洞、四维空间的知识。我假意以恍然大悟的姿态频频看向你点头微笑,但却丝毫不关心男主是否能完成任务找到替代地球的行星,我唯一在乎的是在那一望无际让人绝望孤独的太空中,男主能否能兑现承诺最终见到自己的女儿。就像是在银河的彼端,群星的尽头,只要有你的地方才是旅途的终点。
从16岁到27岁,和你相处这十一年,你越来越平静温和,再也不是当时我认识那个充满孩子气的爱哭鬼了,你说因为我你变得更加理智也很少多愁善感了,而我也向你诉说和你在一起时由于自己的疏忽和执念错过的种种遗憾,我原以为你会施与安慰或笑以诘难,而你却淡淡地说自己早就想不起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从一开始就陪你一起,陪伴着这个时代的所有喧嚣与温暖,不堪与失态,做黑暗里的光,燃烧的火,只要想到能和你在一起,就依然拥有热切的希望。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再问我,我不会沉默,我会告诉你在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中能与你共享同一颗行星,一起面对未知的孤独,是我的荣幸。
亲爱的豆蔻,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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