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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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了首与“今夕何夕”——先秦·《绸缪》有关的诗。当时就有点奇怪：“今夕何夕”大致可以看作是（古人）以玩笑的话来调侃一对新婚夫妇的，疑为先秦时期贺新婚、闹新房时唱的歌。（当然，后来人们把它看作诗。参见《桂林山水甲天下，水乡何处不山歌》一文开头）

昨天忙昏了头，竟然把《一周诗》给忘发了，本来是要在今天把它补发的，因为今天的“今夕何夕”轶诗，一下将节奏打乱，想想还是明天再发吧。今天先讲讲“今夕何夕”这首诗。

因为这首诗是与结婚有关的，又因为我把日期记错延误了《一周诗》的发布，我再怕搞错日期，又以为今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特意查了一下日历。结果发现：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仅如此，今日还忌百事，大事不宜、诸事不宜，只有宜捕猎。

既然宜捕猎，自然也不能空手而归，结婚的男女也是不能当作猎物的，身边能捕的恐怕只有诗了。

为什么，今天不去补发《一周诗》而先写这篇《今夕何夕》呢？我觉得时机很重要，不管你是钓过鱼还是打过猎，可能都会遇到过这种事儿：有时装备齐全，准备的很充分，可能会两手空空，直接当空军。有时什么两手空空，没啥装备，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猎物。

如果你不相信，不是还有个成语叫守株待兔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为了这个时机，只好将发《一周诗》的事儿顺延。

首先说，《今夕何夕》这首诗是很能说明一些问题的，它能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前两天写的《手没洗净有点灰（？）》这一系列文章。

《手没洗净有点灰（？）》看似文字很简单，但里面的道道有很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恰好《今夕何夕》这首诗就非常有助于对《手没洗净有点灰（？）》这类诗的理解。

其次，对于先秦的这首《今夕何夕》，我是没有能力去模仿的，只好随便做一首了事。

最后，还是让我们好好欣赏一下这首诗，从中体悟一下，看看我前面说的到底对不对。

原文：

诗经·国风·唐风《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部分注释：

1.绸缪：缠绕，捆束。犹缠绵也。束薪：喻夫妇同心，情意缠绵。

2.三星：即参星，主要由三颗星组成。

3.良人：丈夫，指新郎。朱熹《集传》：“良，夫称也。”

4.子兮：你呀。

5.刍除：喂牲口的青草。

6.隅：指东南角。

7.邂逅：即解媾，解，悦也。原意男女和合爱悦，这里指志趣相投的人。

8.楚：荆条。

9.户：门。

10.粲：漂亮的人，指新娘。

赏析一（概说）

对这首诗的看法古今比较一致，大多承认所写内容是关于婚姻的。因诗中用了戏谑的口吻，疑为贺新婚时闹新房唱的歌。

兹按此解说：头两句是起兴，当是诗人所见。《诗经》 中关于男女婚事常言及“薪”，如《汉广》“翘翘错薪”；《南山》“析薪如之何”；《东山》“烝在栗薪”；《车舝》“析其柞薪”、《白华》“樵彼桑薪”等皆是。

郑玄云：古代娶妻之礼，以昏为期（见《三礼目录》）〔注：在古代，认为女子为浊，故以昏为期，以昏掩浊。只是不知道这是否是先秦时期的说法〕。因在黄昏后举行婚礼，需要燃薪照明，段玉裁说“古以薪蒸为之烛”（《说文解字注》），后来“束菥”遂成为婚姻礼俗之一。

下两章“束刍”、“束楚”同“束薪”。又参星黄昏后始见于东方天空。故知“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两句点明了婚事及婚礼时间。“在天”与下两章“在隅”“在户”是以三星移动表示时间推移，“隅”指东南角，“在隅”表示“夜久矣”朱熹《诗集传》）

“在户”则指“至夜半”（戴震《毛诗补传》）。三章合起来可知婚礼进行时间——即从黄昏至半夜。后四句是以玩笑的话来调侃对新婚夫妇：“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粲者）。子兮子兮，如此良人（粲者）何！”问他或她在这干金一刻的良宵，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将是如何亲昵对方，尽情享受这幸福的初婚的欢乐。语言活脱风趣，极富有生活气息。其中特别是“今夕何夕”之问，含蓄而俏皮，表现出由于一时惊喜，竟至忘乎所以，连日子也记不起的极兴奋的心理状态，对后世影响颇大，诗人往往借以表达突如其来的欢愉之情，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如《说苑》所载《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在《桂林山水甲天下，水乡何处不山歌》一文中，关于山歌，“吴歌”和广西民歌——《山歌好比春江水》的介绍中，都可以看到《越人歌》的影子。）杜甫《赠卫八处士》“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此外，杜诗有一首诗的题目就是《今夕行》，诗云“今夕何夕岁云徂，更长烛明不可孤”，足见诗圣对这无名诗人创造的诗句何等推崇，乃至一再效法。

此诗（《绸缪》）后四句颇值得玩味，诗人以平淡之语，写常见之事，抒普通之情，却使人感到神情逼真，似乎身临其境，亲见其人，领受到闹新房的欢乐滋味，见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的新娘，以及陶醉于幸福之中几至忘乎所以的新郎。这充分显示了民间诗人的创造力。戴君恩《读诗臆评》说：“淡淡语，却有无限情境。”牛运震《诗志》说：“淡婉缠绵，真有解说不出光景。”都是确有体会的灼见。

赏析二

诗文每章的头两句是起兴，当是诗人所见。

下两章“束刍”、“束楚”同“束薪”。又参星黄昏后始见于西方天空。故知“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两句点明了婚事及婚礼时间。“在天”与下两章“在隅”、“在户”是以三星移动表示时间推移，“隅”指东南角，“在隅”表示“夜久矣”，“在户”则指“至夜半”。

三章合起来可知婚礼进行时间——即从黄昏至半夜。后四句是以玩笑的话来调侃这对新婚夫妇：“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粲者）。子兮子兮，如此良人（粲者）何！”问他或她在这千金一刻的良宵，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将是如何亲昵对方，尽情享受这幸福的初婚的欢乐。语言活脱风趣，极富有生活气息。其中特别是“今夕何夕”之问，含蓄而俏皮，表现出由于一时惊喜，竟至忘乎所以，连日子也记不起的极兴奋的心理状态，对后世影响颇大，诗人往往借以表达突如其来的欢愉之情，特别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此诗每小节的后四句颇值得玩味，诗人以平淡之语，写常见之事，抒普通之情，却使人感到神情逼真，似乎身临其境，亲见其人，领受到闹新房的欢乐滋味，见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的新娘，以及陶醉于幸福之中几至忘乎所以的新郎。这充分显示了民间诗人的创造力。

从整体上看这首诗好像洞房花烛夜新婚夫妻在逗趣，具有祝福调侃的意味，非常温馨、甜蜜。在这千金一刻的良宵，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将如何尽情享受这新婚的欢乐。语言活脱风趣，极富有生活气息。特别是 “今夕何夕”之问，含蓄而俏皮，表现出由于一时惊喜，竟至忘乎所以，连日子也记不起了的心理状态。

参考资料：

1、姜亮夫，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12月版：227-228页

2、朱熹《诗集传》

3、戴震《毛诗补传》

4、张娟平，《诗经唐风》研究第18页，中国海洋大学，中国古代文学，2013

赏析三

这首诗专家们的意见比较一致，就是贺新婚，闹新房。钱钟书的一个意见也基本成为共识，就是说第一节是新娘唱的，第2节是男女合唱，第三节则是新郎唱的。这样比较戏剧化。新娘新郎都是闹洞房者装扮的。所以专家还有一个意见就是这首诗有很强的戏弄新娘、新郎的因素。

此外关于诗中的“三星在天"，“三星在隅〞，“三星在户"，在历史上也有三种意见。

《毛传》的意见是三节中的三星都是"叁三星"：“三星，叁也。在天谓始见东方也。三星在天可以嫁娶矣。

《郑笺》的意见是三节中的三星都是"心三星〞：“三星，谓心星也。心有尊卑夫妇父子之象，又为二月之合宿，故嫁娶者以为候焉。昏而火星不见嫁娶之时也。今乃见其在天，则三月之末，四月之中见于东方矣，故云不得其时。”

而近人朱文鑫（字贡三）又有第三说。金天翮《朱文鑫史记天官书恒星图考序》说：〞《诗-唐风》三星，毛以为叁，郑以为心，今验之星象，凡三星之相直者，尚有河鼓焉。然则所谓三星在天者，叁三星也。时在冬季，参宿中天。《月令》日：秋季草木黄落，乃伐薪为炭。诗绸缪束薪则燎炬以为烛，盖古嫁娶之礼然。三星在隅者，心三星也。时在春暮，心宿初升。

《小雅》：终朝采绿。《笺》以绿为王刍，指暮春天气，亦犹 《桃夭》之起兴。三星在户者，河鼓三星也。时及新秋，河鼓当户。《尔雅》：河鼓谓之牵牛。感牛女之相会，知嫁娶之及时。绸缪束楚，正霜降逆女之时也。所以不及夏者，非其时也。其言足补毛郑之阙，而备解。所谓匡说《诗》解人颐者，其贡三之谓欤？〞

朱文鑫这一解的确不同反响又以科学为上。其他人其实也很难再说什么了。

注：文中“参星”疑为通“叁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