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爷爷?这难道是它对财叔的称呼?我正疑惑着,那老鼠接着说:“猴子爷爷……就是山洞里住着的那个老头,总是摘些果子给我们,瘦的像个猴子一样,山里的精怪们都这么叫他……”
我心头一凛,不仅惊讶于财叔被人掳走的事实,更惊讶如今的财叔竟已经如同一只猴子!无法想象他在这山上吃了多少苦,一时间急得抓紧了崇冥的手。
地藏王忙问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老鼠精答道:“往山下西南,那边有个镇子……”
地藏王闭目探去,不一会儿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里闪过一丝寒意道:“东洋人……”
我与崇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地道:“又是忍者!”
有了这个线索,一切便不再困难。天色渐暗,我们在那座小镇上空盘旋,很快便寻到一处东洋风格的矮房,探进了院子。
屋子里没有半点生气,忍者感官极度敏锐,想必早已逃之夭夭,而地藏王手中珠串隐隐闪着微光,那是财叔就在附近的征兆。
房里没人,却灯火通明,显然有请君入瓮的意味,原本地藏王可以施法炸出房里的所有生灵,可担心会伤及财叔,只得随着我和崇冥一道缓缓探入。
房间是典型的日式风格,素色的榻榻米,低矮的家具,墙上挂着一些折扇、山水画作,角落处摆着一尊花瓶,里面插着几缕枯枝,十分雅致。怎么看这房间都不像是忍者用来困顿阴魂的所在,倒像是个十分舒适的居家。
辗转来到靠里面的房间,地藏王手中的珠串更加耀目起来,推开一片格栅,我被房间里一个满头满脸花白毛发的人吓了一跳,心里一紧,只能凭借推测辨认出,那人就是财叔。
财叔被捆坐在屋里桌旁的椅子上,蓬乱的毛发间依稀能够辨认出一张消瘦的面容,精怪们称呼他为“猴子爷爷”倒是不虚。
我来不及心疼,只迅速扑上去想要救下财叔,身后听闻地藏王一声厉喝:“慢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向下一坠,与崇冥一起陷落下去……
大约几丈深的一个地下室,面积比上面大了几乎十倍。我与崇冥跌落在地上,刚要起身查看彼此,一阵混乱的邪风袭来,崇冥抓着我辗转跳开,几根锥形的木刺便钉在了我们刚刚跌落的地方!木刺足有半尺长,一头尖利无比,一头有棍子一般粗,若是被它击中,伤口便是一个大洞。
那些木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竟追着我们射了过来,我唇角一勾,想起前几天刚刚在荒漠操练的情形,甩出金钢鞭便将那些飞速射来的木刺打得七零八落。
可那些木刺像是没完没了一般,趁我的鞭子渐渐撑起屏障,崇冥定睛发现了木刺的源头,孟章说帝君出门没有带兵器,可他忘了崇冥身上一直藏着枪,这个从未派上用场的大杀器,今天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只听几声枪响,房间暗处几个角落冒起青烟,木刺骤然变得稀疏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我朝着正往腰间收枪的崇冥扬起笑意,他也笑了笑,二人心中荡漾起合作愉快的喜悦,伸手朝上面甩出鞭子,另一只手拉上崇冥,二人便回到了上面的房间。
地藏王已经将财叔救下,房间里有些凌乱,似乎也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战斗,见地藏王与财叔都毫发无伤,我便放下心来。
财叔已经被唤醒,看到我出现在面前,凌乱毛发间的面孔扭曲在一起,枯枝般的手伸向我。我咬着嘴唇赶忙迎上去抱住了他,哭着说道:“财叔,我们来晚了,对不起!”
“好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财叔的声音干哑黯淡,早前的声如洪钟荡然无存,听得我心头更是凛然。
“没事了,咱们回家,再也不会受苦了!”我起身替财叔擦着泪,他却望向我身后,不解地凝重起来。
我的肩膀被人抓住,崇冥缓缓将我转过身,急切且凌乱的眼神在我脸上游移着,好一会儿才颤抖着问:“你怎么样?方林儿你别吓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转头望向另外两人的脸,地藏王眉头深锁,目光扫过财叔时,发现他正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那手上鲜血淋漓,似是在血泊里捞出来的一般。
“愣着干什么?抱住她!”地藏王一声厉喝,几乎是同时,我脚下忽然一软,跌在了崇冥的怀里……
“方林儿……别睡……醒醒!我求你别睡!”崇冥急切地呼唤着我,而我却把头搭在他肩上跪坐在原地,浑身无力地轻喘着。
那地下室的木刺,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支刺到了我背上,力度之大几乎将我贯穿,就这样嵌在我身体里,黑色的衣衫下竟没看出伤势,直到财叔抚上我的背,才显现出满手的血迹!
地藏王试图用法力将木刺抽出来,财叔则在满屋翻箱倒柜地寻找有用的材料替我止血,崇冥紧紧抱着我,揪心地望着地藏王问:“真的可以吗?抽出来不会有事吗?”
“不知道!但不拿出来只会更坏!”地藏王厉声答道。
混沌中我感受到崇冥几乎要崩溃的绝望,伸手轻抚着他哼哼道:“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说话间,手指无意探到了他腰间的枪,我轻抚着那枪的轮廓,勉强说道:“求你了……让我……练枪吧……”
“好!好!你别睡,咱们回去,我陪你练!别睡啊!”他急切地答应着,我得逞地笑了,可是背上传来的刺痛直抵胸口,我有些难受地皱了眉,口中失控地哼出了声……
随着地藏王法力的加重,身体的负压感也随之而来,似乎要将骨骼抽离一般,我紧紧攥着崇冥的腰,他也越来越紧地锁住我。
终于在一道刺眼的金光里,身体里的异物被抽了出去,我倒抽了一口气,眼前一黑,随即喷了一大口血出来,感觉背上立刻被什么给按住,早已天旋地转的我被扒开了嘴巴,塞了一粒丹药进去。
一连串的动作过后,我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目光落在急得满脸不知是泪是汗的崇冥脸上,断断续续地问道:“现在……可以……睡一会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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