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树

沙枣树

昨天无意走入了一个艺术品的收藏陈列室，里面的奇石怪木让人应接不暇。有像是腐朽的树干一样的长条石头，有如多层夹心蛋糕一样的厚重石头，有若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画一般的石头，等等，以及其它许多形状颜色质地各异的或美丽或神奇的石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因为它们只是无生命的，被风力或者水流或者地壳运动所偶然构造出的奇形怪状的冰冷石头而已。美则美矣，却少了种生命的气息。

直到我看到它——沙枣树雕。除了石头外，古朴的陈列室里最多的，就是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树桩，它超出了我的认知。非要用我贫乏的词汇来描述一下的话，就好像是，长满了一堆瘤的树桩。而且，是一个个疙疙瘩瘩凹凸不平像是覆盖了层癞蛤蟆皮一样的大小不等的类圆形的瘤子。

这么描述，好像很是令人恶心与难受，就如同我一开始见到它的感受一样。但多看几眼，却又似乎被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神奇魔力控制住。渐渐的，那些疙疙瘩瘩上，好似开满了绚丽的花一般，居然升腾起了一种独特的美感，让人感觉震惊与炫目。

十分不解，并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树木，从未见过丑得如此特别，或是美的如此另类的树，还神奇地拥有一种吸引力，让人震撼驻足。

于是问了管理人员，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笑着说，“这个就是这一带很常见的沙枣树啊。”怎么可能？说的我好像没见过沙枣树似的。

我表达了我的疑问。那人笑的更欢乐了，没错，就是沙枣树。只不过是，这边的风调雨顺的环境，是生长不出这种能作为根雕的优质品种的。那得是在气候非常恶劣的荒漠环境下，才能自然生成的。”

原来如此。原来那些疙疙瘩瘩的美丽或丑陋，是与大自然抗争的结果。是如珍珠蚌一般，用痛苦与眼泪，一层一层包裹出的珍珠。

再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根雕，其实说是雕，只是凿出了一点实用功能，基本完好地保留了它的原貌，除了打磨上漆外，几乎没有多少人工的痕迹。看着那些粗壮奇异的根与树干，我仿佛看到了它作为一株活生生的沙枣树，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时的英勇与不屈，在狂乱的风里，在滚烫的黄沙里，在几乎寸草不生的贫瘠里。数度的扭曲，又数度的生长，把荒芜与痛苦融进那一个个的坑洼里，带着不屈不挠的意志，把所有的风霜剑戟，碾成脚下的细碎黄沙。枝指苍穹，根扎大漠，笑退沙尘，傲然茁壮。

这是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树，我想，我爱上了它。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