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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路灯有些昏暗,佳路回头看了一眼飞雪和陆嘉凯的背影,又偷偷看了看身旁的乔宇。
第一次和乔宇这么近地走在一起,她有些紧张。
“真是没想到你会给我写信。”乔宇开心地说,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
佳路偷笑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大胆。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没有啊。”
“有些东西,我非常非常喜欢的话,就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去抓住,它们就会马上跑掉。”
乔宇看着她,酒窝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
路边有租两人单车的,可以一前一后一起骑。
“要骑车吗?”乔宇问,“应该很好玩儿。”
佳路点点头,于是两人开心地骑上了车,摇摇晃晃地沿着湖边一路蹬去。
“你以前注意过我吗?”佳路问,“哪怕是一点点。”
“当然了,你和飞雪,是一道风景线呢。”
“真的吗?”佳路开心地看着乔宇的后背。
“对啊,要不然秦枫那么喜欢你。”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儿尴尬。
“这个事儿,你会担心吗?”佳路问,“我向你保证,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乔宇突然停了下来,用脚撑着地,他转过身看着佳路。
“你害怕他吗?”佳路小声问。
乔宇捏起拳头。“难道他还能吃了我?我从小就练跆拳道。”
佳路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低调点儿好。”
乔宇笑着揉了揉佳路的头发。
转眼间到了高三前的暑假,乔宇和父母外出旅游了半个月,回来之后学校里的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秦枫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生,从此不再来纠缠佳路,佳路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学习虽然辛苦,但佳路过得很甜蜜。有时去公园,她会让乔宇把琴带着,在树林子里拉给她听。像乔宇这样又会音乐又会跆拳道的男生,简直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两人就这样相伴着度过了高三。高考结束后的一天,乔宇约佳路去他家玩,说他父母那天有事出去了。
佳路很高兴地去了,两人坐在沙发上说了没多久话,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乔宇眉头一紧。“不好,我爸回来了。”
他一下子窜起来,四处为佳路找藏身的地方。终于,他发现还是只有沙发后面有一些空间,于是拉着佳路把她拼命地往里塞。
乔宇的爸爸果然回来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问乔宇吃饭了没,乔宇支吾着说还没。于是他爸起身去厨房帮他热饭。
乔宇赶紧朝沙发后看,向佳路摆手,示意她赶紧走。谁知这时他爸又突然从厨房里出来了,说饭菜放进微波炉了,一会儿你自己去端出来吧。乔宇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爸开始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乔宇也只能在一旁干坐着。
躲在沙发后的佳路紧张、害怕极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仓惶而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渐渐地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和埋怨。在两腿已经麻木得快没有知觉时,她对乔宇的所有好感突然间一下子丧失殆尽。他居然可以和他爸一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那么久的电视。就算他没有勇气承认自己交了个女朋友,难道不能想个办法把他爸支到另一个房间去吗?
又过了很久,就在佳路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乔宇的爸爸终于起身去了卫生间。佳路扶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乔宇伸手去扶她,被她一把甩开了。她飞快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佳路躲回了家,和乔宇好几周没见面。后来,乔宇收到了南京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佳路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想来想去,她终于还是提出了分手,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从那时候起,佳路明白每天陪你说说笑笑的人,不一定就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那么……于影是那个人吗?
每一次,当她费尽心思做出一桌丰盛的饭菜给他吃时,他脸上那开心得像小孩儿一样的表情总是让她觉得满足;每一次当他穿得酷酷的要出门时,那帅气的身影总是让她心醉神迷。“以前我确实有些花心,”他说,“比起我交往过的那些女孩儿,你的外形不算很出众,但是你比她们任何一个都更爱我,这一点我很明白,所以我会对你好的,你也要继续对我好,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在佳路工作满一年可以休年假的时候,于影带她去了一次日本。他们去了他成长的城市东京,还去了她向往已久的京都和大阪。那一次他们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吃好吃的料理,泡暖暖的温泉,还去了于影以前上学的学校。可唯独,他没有带她去自己家里。他花了两天时间和父母、弟弟见面,却没有带上她,理由是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回日本,不希望他过早谈恋爱,所以很不满佳路的存在,暂时还不能接受她。
就算有再多难过的理由,佳路最终还是选择了理解于影,可内心却始终惴惴不安。
于影在北京没有固定的工作,但他又不愿意回日本,觉得那儿经济已经饱和了,年轻人不会再有多大的发展。在北京,他仅仅靠兼职画插画维持生活,有时收入高有时收入低。佳路劝过他找全职工作,可每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和专业相关的工作,他都干不了多久就回家了,觉得这些工作太累太辛苦,还要看老板的脸色,于是,就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做起了兼职。佳路对此不满,可是却无力改变,只能自己拼命工作争取升职加薪,好让两个人的生活不至于那么困难。
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摩擦。每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后,如果饭菜做得稍不好吃,于影就很不乐意。他还是个有洁癖的人,经常会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打扫屋子,当佳路洗头后不小心把水滴到了地板上,他就会很不高兴地冲上去用抹布一边擦干水渍,一边脸红脖子粗地嚷嚷。佳路觉得从每天回到家开门的那一刻起,似乎就要格外小心翼翼。
于影的父母也从来没有认可过佳路。“你们还是趁早分了,”有一次他妈妈在电话里对于影说,“结婚这事儿想都别想,又不是怀上了,反正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佳路想过和于影分手,可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又觉得很不甘心。她觉得于影对她还是好的,领到钱时会开心地带她出去吃顿好的;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会说一堆好听的话来哄她高兴;她妈妈打电话过来,他会抢过电话和她打招呼,一口一个阿姨,把佳路的妈妈乐得合不拢嘴。
在一起久了,如果因为一些困难就放弃,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不经意地,她回想起了于影妈妈说过的话,“又不是怀上了”……是啊,说不定怀上了,自己和于影就有希望结婚了。
于是,她开始偷偷地为了这个梦想努力。她经常想,于影那么好看,自己也不丑,生下的孩子应该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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