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东光新村居住时,我才读幼儿园大班,那时我们家是较早一批入住的居民。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与邻居们熟悉了起来,新结识了许多小区里的小朋友。
住在楼下三楼的小男生程奋,与我是小学同班同学。平日里都不怎么理他的。大概是在上二年级时,某天夜里停电了,而我爸爸出差,妈妈上夜班,家里只有我一人在家。程奋妈妈跑到楼上来敲门,担心我害怕,唤我去她家待会儿。于是我在程奋家和他一起在烛光中写起了作业,最后还睡在了他家。半夜我妈下班回来,我又回到楼上自己家去睡了。和程奋当了几年邻居,关系一直很生疏,班上的同学大多不知道我们住楼上楼下,我跟他妈之间倒是混得挺熟的。
幼儿园的好朋友萍萍也住东光新村,不过她们家那幢楼离我家挺远的。从“大奔堂”毕业后,前一两年我还去她家(她家也住四楼)找她玩。我们玩的东西也好笑,就是把硬币倒在地板上,一个个地数,一分钱、两分钱、五分钱……后来时间久了,加上认识了新的小朋友,慢慢地把她忘在了脑后。
新的小伙伴群中的老大是住楼下二楼的巧巧姐姐,她比我大一岁,但是已是我们这些小朋友们中年龄最大的了,所以她俨然是一副“大姐大”的派头。巧巧家把她们家楼下的车棚改成了小店,做起了生意。巧巧天天帮着算帐、收钱。
那时,巧巧她爸爸老喜欢逗我玩。我每次去他们家小店打酱油、买话梅什么的时候,他总是要让我唱段戏,才肯卖给我。那段戏其实也只有两三句话,是奶奶平日哼哼时,我偷学的。好像是越剧吧!到如今,我只记得开头四个字“霜宝泰来(谐音)……”也不知道出自哪个剧目,哪出戏?真搞笑!
以巧巧为中心的小伙伴群,都是些小女生。阿娜、何琳、吴意、诗诗,再加上我和巧巧,六个小女生时常玩在一起。阿娜、何琳、吴意年纪都差不多,比我小了两三岁。阿娜,我们管她叫“banana”,是个有点胖,有点笨,看上去很傻的小姑娘。那时候,我们都喜欢捉弄她,整她,取笑她。阿娜有一个舅舅,是个智障,他常去巧巧家的小店里买牛皮糖吃,但又不肯分点给阿娜尝尝。我们老是因此笑话阿娜,可是即使这样,阿娜都欣然接受了,不做任何的反抗。现在想想,真的不该如此啊!也许傻人有傻福吧!长大后的阿娜,变得更胖,更爱吃东西,做了临时工护士,还交了男朋友。男朋友在美国,听说已拿到绿卡,要把她也接到美国去。
诗诗是四年级左右转学来的同班同学,她是最后加入我们这个伙伴群的。
我们这几个女孩子一起跳橡皮筋,一起玩写王字,一起玩游戏针,挑金箍棒,一起扑“老卜人艾”。( 就是把那种印有希曼公主、圣斗士星矢什么的小卡片对折后放在地上,用手心拍卡片旁的地,意图借力把卡片翻个面过来。)我们还玩“折珠花”,这应该是女孩子们常玩的一种小游戏。就是将路边的一种野草摘下来折来折去。野草是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它的根枝略粗,内有丰富的汁液,枝枝节节分叉挺多的,枝节上还长有叶子。但是我们的兴趣是摘下一大截野草,把它的枝节东折断一截西折断一截,折得心满意足了,觉得差不多了,就会比比谁折的野草更像一朵珠花……
(题外话:我曾向诗诗借过一本《聊斋志异》,那本书是她从图书馆借来的。还这本书的经历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诗诗家在我家后面那幢楼里,那天下午我去她家还书给她后,就下楼了。刚走到楼下,转身走向大门,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一转头,竟然看到脚后跟处有一大堆的玻璃碎片,再抬头一看,原来是楼上的一扇窗户松动,玻璃整块都掉落下来了。好险,就差一步,玻璃就砸在我身上了。如果我走慢了一步,或许我已不存在于世上了。)
东光新村小区的地势比较低,过去的夏末秋初时分,降雨量稍多些,便会发起大水来。我们这些小孩一见发大水,就兴奋起来,个个都爱淌着水到处走。我们这群小女孩曾一起淌着大水穿越马路,走到姜山大桥下的老街那边去玩。长大后忆起那会儿,总会有些后怕。老街边上是条河,大水已没过了河道边上的栏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到河里去的,当时还有小伙伴把拖鞋给弄丢了。
住在我家对面那幢的一个小男孩,在某年发大水时,从小学那边过来时,掉到了河里,等大人们发现时已晚,他已死了。巧巧她们描述他的惨死状,脸上发青,身上粘有好多螺蛳,什么什么的,好像她们亲眼看见过似的,其实她们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过也确实把大家都吓傻了。
和这群小伙伴的玩闹,终结于我上初中后,大家伙儿也一个个忙着升学,没有心思玩那些小孩们的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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