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时候写的，有很多常识性错误
第八章 goodbye
如果说，世界上的一切都能够有结果，是不是就会好很多？
田麦写下这句话，案件结束了，一切本该结束，可他们为什么还抓着她不放？
为什么，为什么？
人不是她杀的，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
齐轲的父母知道一切之后，上门来找田麦，他们把田麦的母亲按住，然后狠狠抽了田麦几个耳光，田麦趴在地上捂着脸。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也是齐轲进少管所的第3天。
贱货，我告诉你，等我们家齐轲出来，你敢跟他再有来往，我就跟你没完……”，齐轲母亲本来是个很注重仪表的人，可自己的儿子这么年轻居然就为了一个女孩犯罪，她的神经恍惚了几天，清醒过来之后把所有错都推给了田麦，“我的儿子啊！”她坐在田麦家的沙发上哭哭啼啼，田麦不知道她还要来自己家闹几天。
田麦低着头跪在地上，她瞥见母亲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齐轲的母亲仍然在哭闹，田麦开了口。
“阿姨……”
“谁是你阿姨，谁是你阿姨，给你脸了你还想当我儿媳是吧？”
田麦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称呼开口，也不知道齐轲母亲是什么样的逻辑思维。
“给唐钰家的民事赔偿……唐家收下了吗……” “
收了，给钱能不要吗，你还想怎样，你还想怎样，说吧，怎样才可以不纠缠我的儿子，怎样才可以让他的未来不背负这个杀人犯的名头？你说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田麦继续低着头跪着，齐轲母亲哭肿了眼睛才带着人离开，她向田麦传达着信息，就是不要再和齐轲有瓜葛，她田麦也是齐家的仇人。
田麦写着自己的日记，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母亲看着她被打，没有说话，她知道母亲向来是要强而开明的，齐轲家里人不是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但她不在乎这些。中考之后，母亲会带她离开这个城市。
田麦闭上双眼，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个碍事的女人之外，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想，她不是一个恶人。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也是要做一个善良的孩子。但有两件事彻底改变了她和齐轲的人生轨迹。田麦常常在想，道理中说，一切恶人都要受到惩罚，可为什么现实这样残忍，过早地告诉了她这个道理的虚假。
她常常劝自己，也对自己说自己只是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被老师批评了吗？骂老师是事实，她不会不承认，只是，这一切本该是能够被制止的，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唐钰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不通，也不想询问。因为她从小就知道，有一些恶，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无差别的毁灭。她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她不想去惩罚那个施加痛苦的人。她要让那个根源毁灭。
她坐直身体，只剩最后一步了。她还在犹豫，但笔尖却已经在纸上留下痕迹。这本日记，要从后天写起。在这一天中，她要完成这项工作。
6月9日 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我杀人，既然你有能力伪装，为什么还要告诉警察真相？齐轲，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要把我毁灭后占有，为什么，我只能每天流着泪等你出来解释清楚，而你却能够沉浸在我们未来的幻想之中！这不可能，我知道你跟踪我，我一直在怕，可是我真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6月10日 晴
我想过了，唐家不能要你们家的钱，我要去找唐钰的父亲，我要让他知道，把我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他养出的好女儿！
6月12日 晴
昏睡了两天，母亲似乎不敢带我去医院，我忍不了了，在这个永无天日的黑暗里生活，让我太痛苦了，齐轲，我们一起去追寻光明吧，好不好？虽然我害怕你，但是，一起毁灭，才是未来该有的模样吧。
6月13日 晴
我不知道，我和齐轲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有光芒一刹那的闪现，那之后，我陷入更黑的黑暗。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整天黑白颠倒，混混沌沌，我只打算去参加中考，剩下了三周课程，我没有勇气去上。但是齐轲，我们一定会再见。
田麦戴了一顶鸭舌帽，把帽檐压地低低的，穿了黑色的短袖和短裤，从家里溜了出去。她知道唐钰家的地址，是从齐轲母亲嘴里问出来的。她不准备打的也不准备坐公交，她害怕接触人群。步伐越来越快，终于走到了小区门口。
“ 叮咚叮咚--- ---”
唐钰父母在家的几率不大，她只是来碰碰运气的，或者在他们家门口等待他们回来。出乎意料地，门开了，一个憔悴的男人打开了门，一眼认出了田麦。
男人想要关门，田麦死死把着门，男人将门向里拉，田麦的手指关节被夹得红肿，但她不愿意放手，使出全身的劲向外拉着门。最终，男人妥协了，他放下了手，转身进入了客厅。
田麦拉开门，没有关上，她进门环顾四周，唐钰的母亲不在家，她觉得事情会好办一些了。
“唐……的母亲呢？”
男人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没有开口，唐钰母亲回了娘家，因为这个家已经名存实亡了。
“你以为我今天来是道歉的？”
唐晓军把头抬了起来，他已经生气不起来了，他连把田麦赶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全都是因为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如果她不去打小报告，如果我不挨骂，如果我的精神不会出问题，一切，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齐轲不会为我杀人，你老婆不会和你离婚。你的女儿，你的好女儿，你爱她吗？你教育好她了吗？现在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你凭什么？哈哈哈哈，我问你，你凭什么？”田麦又哭又笑，冲唐晓军大喊出不知曾经演练多少遍的语句。
“你是不是觉得失去女儿特别痛苦，可是你女儿做的事差点让我母亲失去了我！我告诉你，该死的是你女儿，不是我！你还收了齐家的赔偿款，你有资格收吗？你那个贱货女儿为什么会被杀，你有想过吗？你不是关心她了解她吗？为什么连她在谈恋爱你都不知道，如果那天你多问几句，你的女儿会死吗？”
田麦连炮珠似的吐出心声，她在赌唐晓军不会恼羞成怒，果然，她赌对了。
“我来只是告诉你，你拿齐家的钱真的对不起你女儿的死，你该为她赎罪而不是惺惺作态。”
田麦跑了出去，唐晓军没有追上来，她在赌自己能不能成功。
果然，第二天，民事赔偿诉讼就被唐晓军收了回去，他去找了齐轲家里人，告诉他们不要再进行赔偿了，也不要再来找自己。
田麦的话揭开了唐晓军伤疤，毫不留情，唐晓军一点都不恨这个女孩，自己的女儿死了，他每天都在安慰自己，可是田麦几句话把他伪装的谎言打得破碎不堪。
6月18日，本市中考，齐轲会进行考试，试卷不会被送进少管所，对于齐轲来说，这是一场保外就医式的考试，结果对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见到田麦。
但是连着两天，齐轲的父母寸步不离，尽管齐轲和田麦的考场相距不远，他也找不到机会。
机会在第三天出现，齐轲告诉父母考完最后一门想要去饭店吃饭，但必须是父母两人去提前点餐，不然他便不吃。
本来这个借口无比糟糕，可是这是齐轲几天以来的唯一一个要求，加上田麦这几天并没有露面，他们俩便忙不迭地赶回了家换衣服。
齐轲考试的时候，看到很多认识的人在偷偷看他，议论他，对他来说，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最后一门开考前有20分钟时间，考生不能待在教学楼里，齐轲看到了田麦的背影，他跑了上去，拉起田麦下了楼，来到考场所在学校的厕所后面。
田麦看到是齐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齐轲擦了擦她的眼泪，摸着她憔悴的面庞。
“别哭，有我在。”
“你……你真的会一直这样对我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可是为你……。”
“那你……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齐轲吻上她的唇，田麦没有躲避，他们舌唇交织，田麦的眼泪却不住地流着。
“你放心，我没有暴露。”
“我想问的是，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你真的想要死亡这样的结局吗？”齐轲不退缩，直视她的眼睛。
“我说我不后悔，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我会永远追随你，死又算什么？”
开考的铃声快要响起，齐轲和田麦没有要去考试的意思，他们伪装成忘记带考试用品的学生，因为铃声还没有响起，门口的警戒还没有拉起。
田麦和齐轲奔跑着离开考场，他们要一起去另一个世界，但是没有恐惧，没有退缩，他们十指相扣，坐上了出租车。
齐轲知道她要去哪里，绿水公园。
柳枝飘摇，柔风扑面，男孩和女孩，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吻着对方的面颊和嘴唇，就好似多年分别的恋人，女孩不停流着泪，男孩把女孩抱在怀里。
“对不起，其实，都是我的错。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是我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竟然让你去杀人……但我最终还是要退缩了，我已经承受不了……”女孩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别道歉，这个结局一开始就是我们的选择之一，它并不差，我在多年以前就该是个死人了，如果没有你……”
女孩的思绪又飘远了，她当然知道男孩杀死了唐钰。她知道这件事甚至比唐钰本人还要早。她想笑，唐钰死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快感。这一切都可以算在她的头上，谋杀和伤害，都可以说是她做的。但是同时，这又不是她做的，只要没有人知道她和齐轲的关系……
只剩最后一步了，她无法忍耐的，不是齐轲母亲的无理取闹，也不是母亲的冷漠。
而是齐轲的自以为是。
怕海的人注定此生也理解不了海的深邃，怕恶的人也一样。女孩没来由的想，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头，看着男孩的眼睛。
齐轲父母接到考点临时考务处的电话，齐轲没有参加最后一场考试。
他们疯了般地跑到考点，打电话通知了少管所和于未江，就在于未江询问门卫时，田麦的母亲也赶到了考点。
“我儿子……我儿子一定是被你女儿又骗走了，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闭嘴，于警官，您知道，齐轲会去哪里吗？”
“您能确定齐轲和田麦一起失踪了吗？”
“我敢肯定，这是，这是田麦的日记本，她很可能，很有可能……”田麦母亲捂着嘴哭了起来，于未江接过日记，变了脸色。
“我们，我们分头找，你们回警局，告诉黎海平留意刚刚这段时间里的自杀报案”，于未江指挥着他们队里的人，“我和你们，去，去绿水公园看看……”
于未江和齐轲父母与田麦母亲到达绿水公园的时候，看到河边围着一群人。
两方家长疯了似的冲上前，看见齐轲湿漉漉地躺在地上，不见田麦的踪影。
“你是警察吧，报警电话打了那么久怎么就来了你一个人？”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问于未江。
“这个男孩，和自己女朋友还是谁，跳河自杀，我们那边公园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时女孩挣扎地太厉害了，我跳下去把女孩先救了上来，等再去救男生的时候，他早就不行了……应该是救女孩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救护车已经拉走了，这个男孩……唉……救护车的人让我们报警……说是已经……”
齐轲母亲看见齐轲的尸体一下子昏厥过去，田麦母亲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便问了医院的地址，匆匆离开了这里。
民警到了公园，看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便也离开了。
黎海平接到于未江电话赶到河边，瞥了一眼尸体，又看了看手里的日记本，闭上了眼睛，“我们小看那个丫头了。”
夕阳映着河面，美丽还是血腥。
杨柳拂过尸体，轻柔还是恐惧。
兜兜转转，万千线索成彻哀。
何事春风不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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