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三年前，你将装满书的崭新书包又背回来
这一次，一本书它都没有了
你的妈妈，那个宛若娇艳时被男人摘下
枯萎后又被顺手丢在路旁的花

放下手中的木杆儿，擦净手上的浆糊
一句话也没说
转身去为你烹你最爱的蒸鸭

你说，你想好了，你的妈妈也知道
当你亲手把入场券撕个粉碎
任谁也拼凑不完整了
她只好把你高中的学费，借给了邻居家大一的娃

邻居们整日排着队盯着你家门前的向日葵
看它是如何向着太阳旋转开着花
你日日房门紧闭，企图用一扇木门
隔开两个世界
当然，你没有成功
一天，房梁上喂食的燕子，角色已悄悄变幻
终于，你应了二大娘去做了幼师

今年过年回家，十七岁的你
火红的喜糖静置在桌上
那天，你一定吃了不少糖，才笑得甜甜的吧

不久，你也变成伟大的妈妈，恭喜你的同时
也希望生活，能慷慨耐心温柔一些
最好送你一整个春天，让你开满花

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