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遇见,也许是自己早已在故事里,埋藏好的。
尽管,你常常质疑那是否是你的选择。然而,再多的逃避和掩盖都否认不了事实的存在。
顾昔参加了一些课外学习,而且多报了一些选修课。剩余的时间就消耗在图书馆里。
她并不是一个有很多兴趣爱好的人。
如果说,阅读也是一种爱好的话。阅读也是她在生活里唯一的爱好方式了。
她浸泡在自己所营造的生活方式当中,教室,课堂,图书馆,食堂,一切看我来很充实。
只是我,当她每天江疲惫的身体放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当灯忽的熄灭,然后电脑的灯光,手机的灯光印入黑夜之时,她仍旧会挣扎在那段青涩,甜蜜,痛苦,纠缠的记忆之中。
躺在床上,热气,色彩,冬季的风扑打着窗户,呼吸,梦语,失眠,茫然。酝酿在夜色之中,越来越深沉。
她头枕着装着稻谷枕头,仿佛挨着枕头的那一方脑袋不是属于自己的。
沉沉的,像被枕头重重吸着,缠绕着要裹着,探寻地球的中心。探寻,它所寄生的这具生物体,它的过去,它的故事,它的疼痛,它的眷念。
她越来越清醒。
遗忘,并不是那么容易。
屋子里的热气,让人沉闷,沉重。
顾昔深吸了一口气,探寻那仅存的一些新鲜的,活泼的,流动的空气。
她的身子仿佛重重地沉了下去。
一直往下沉,沉下去。
她看到了,那鲜黄的,浓郁的,大片大片的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地。
风往北边吹去,它们就都往北边聚到一起;风往南边吹,它们就往南边聚在一起。那一个个的小脑袋,在风里摇着,舞着。
绿色的毛茸茸的草铺在地上,挠着青白的光秃秃的脚,风和阳光都聚集过来,和它们一起热闹。
顾昔似乎飘到了山顶上,望着下面,似乎一片黄色的海洋。
她还记的她和左遇第一次相约的油菜花地。他们爬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山地,油菜花开的灿烂,他们坐在旁边的青色石头上,上面有幽绿的青苔,从泥土里朝上爬满了半个石块。
左遇干净的脸,她一直还记得。她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欢他哪里,或者对喜欢找出一个理由来。如果,她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话,那就是他是一个干净的男孩。
他坐在她对面的石板上,绿绒绒的草悠悠地依在他穿着浅蓝色牛仔的小腿上,十点钟的阳光暖暖的透过鲜黄的油菜花浪,明亮了他的半边脸,那一只细而浓的眉毛下的眼睛,分明的清澈。
他说,你要不坐近些吧。语气有些忐忑,眼神里有着轻轻的期盼。她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坐得更近些。她只是告诉他,她很喜欢这里,还有远处的山,她喜欢它们的安静,还有快乐的自由。
她尤其喜欢,像那样静静地坐着。
他没有再要求,他也没有更靠近。
那时,他们谈论着童年的趣事,还有对于未来的想法。
他们望着那层层的黄色花浪,最里谈着远方,望着远方的山,假装很自然的样子,掩饰着心里的忐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彼此的交流。
眼角却偷偷瞅着,阳光下,他们彼此的模样。
那是喜欢的人的样子。
他们那时,大概也在未来的想象里,勾勒了彼此的样子。
只是他从来没说,嘿,我在未来等你。
她也没有回答,我等你。
时间是谁也抓不住的沙漏。
而安全感始终是一日一日发酵得愈加浓郁的烈酒。
后来,所谓的未来,还有喜欢,的确换不来她想要的承诺。
生活的所有的期盼,不过如流沙。留不住。
所以,只好用承诺满足自己对于未来的期盼。
时间走了。
她没有等到承诺,也没有待到未来。
她没有靠近。
他没有靠近。
也许距离中间,才会留下那灿烂盛开的油菜花浪。
一切,都抵不住如果。
只是,遗忘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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