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姐姐在屋后腾了块空地,密密麻麻的种上各种花苗,尽管没有栅栏,但我们还是美起名曰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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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旁边是竹林,一根比一根粗壮,好像长身体的孩子总在互相攀比谁的个头高。竹林茂密,郁郁葱葱,有被大风吹弯的枝丫总是喜欢耷拉在我家房子的瓦片上,风一吹,吱吱做响。久而久之,瓦片开始错位,下雨的时候总需要找个盆或桶放在屋子下面,接住那些从天空飘来的雨水。
母亲很是恼怒,扬言要砍掉那些弯了腰的竹子。从那以后,每隔一两年,我家的竹子都会被大车拖走一批,换回可以买米买面的票子。
而那片竹林下的花园却一直在姐姐的精心照料下存在着。
花园里种上了胭脂花、水仙花、石蒜花、喇叭花、黄花等等。一场又一场雨水过去了,一个又一个艳阳天也过去了,姐姐的花园始终没有长出我期待中的花儿,只见抽了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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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说:就快了,花儿很快就要开了。于是我更加勤奋的去浇水去捉虫(虽然并没有虫),心里的期待一天比一天强烈。
细细想来,养花大概是我童年为数不多被允许做的事情之一吧。姐姐大我八岁,那时候她已经快要念高中,而我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孩,父母对我的告诫永远是好好读书,拿个好成绩,在她们眼里成绩高于一切。
我看织毛衣觉得有趣,一缠一拉之间,好看的花样就在两根筷子一样的棒针下出现,我觉得很新奇,想要去偷学两招。无奈,母亲觉得那不是我那个年纪该做的事情,把我赶至一边。
于是,在别的小孩子树上摘果河里摸鱼的时候,我在学习,至于学什么呢?我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我没有打开书本,好像就那样坐在那发呆,什么都没想,又好像在想别个小伙伴在田地里戏耍的身影。
事实上我也有过一次下田摸鱼的经历,那时候田里的水刚放干,只剩大片大片的稀泥,在小伙伴的怂恿下我挽起裤腿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最初是胆怯的,后来因为捉到了鱼便什么都顾不上了。我高高兴兴的拎着鱼回家,以为会得到一番夸奖,谁知挨了一顿揍,我心里着实委屈。打那以后,我再也没去摸鱼摸虾。
有的人骨子里天生带着桀骜,不让做的事情偏要去做,而有的人骨子里天生带着卑微,不让碰的时候就再也不碰,即使那违背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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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我还能养花,胭脂花开得姹紫嫣红,红的黄的粉的紫的朵朵争奇斗艳,我最爱的事就是和姐姐摘下那最大最艳的花朵,把它的浆汁一点点抹在指甲上,抹完还要自我欣赏一番,嘴上不停的说着好看。
我们那的水仙花其实是日本的鸢尾,之前我是不知道的,是在大学校园里无意发现这种熟悉的花,旁边立着的牌子上赫然写着“日本鸢尾”,一番调查过后我确信是我们乡里人误叫了它的名字。
而我记忆性中的石蒜花也并非是百度词条下的石蒜花,至于那是什么花我已经找不出答案,只知道它的叶子只在枝干的下端生长,花身为白色,大约是五瓣,姑且就赐名五瓣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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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花最是有趣,花形状如小小的喇叭,我和姐姐常爱把它放在嘴里,看是否能吹出喇叭的声音。
而黄花是是花园里最具有价值的花儿,不仅可以观赏,还可以实用。黄花还是花苞的时候,挑出最嫩的部分煮在面汤里,就是那时候不可多得的美食。那个年代是很少能吃上肉的,不像如今可以用嫩黄花烧肉片汤,别提多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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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大概只维系了两年,那以后我便没有刻意去照顾它了。姐姐放弃了学业选择外出打工,她这一走,我们的小花园也算是彻底沦落了。
再后来,我们全家进了城,家里的房子因为日晒雨淋彻底衰败了下来,那个花园大概也早已消失在杂草中了吧。我没有勇气回去看一眼,大概是不留恋,又大概是觉得看了也就那样了。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乡了。
如今,当我毕业工作身处异乡的时候,我却格外的想养花。想让我的阳台上开满了花,一年四季都开花。
之前因为条件限制,这一想法始终没有付诸行动。今年换了住处,看到那宽敞明亮的阳台,我知道养花的时候到了。
我一点点将土捧进花盆,轻轻的放上花苗,浇上水,那一刻我觉得我在种一片花园,我印象中的那片花园。
渐渐的,花苗抽了嫩芽,我仿佛看到我的阳台上花团锦簇,一朵压着另一朵。
可是事与愿违,在抽了少量新芽后,它们一个个相继死去,留下我错愕不已,想要极力挽救,最终却无力回天。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想去深究原因,既然那片花园不属于我,我又何必强求呢。干枯的花苗还继续摆在阳台上,就当那也是一抹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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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想要养花的原因何在,心底总觉得该要养一些花儿才好。
看见别人家阳台上的开的正红的花儿,心底滋生出无限羡慕之情。
每当走路或是骑行的时候,我总会指着别人家阳台上的花儿,说一声“你看,那些花儿开的多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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