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第十六章
抑郁的日子
冬天来临。对此，我很是失落。这种失落与以往不一样，它夹杂着抑郁的情绪。我总期待有什么事情可以引起我的兴趣，让我重新找到激情。
在那个冬天，我穿的严严实实的，大家都穿的严严实实的。天空照常下雪，路照样很滑。室友们待在被窝里玩电脑，杨雪与小玲待在宿舍里看肥皂剧。晚上常听到风呼呼吹的声音，有时，隔壁宿舍因打游戏而破口大骂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宿管阿姨养的那只狗晚上总是在不停地叫。好几晚，我都想从床上爬起来，找把刀，把那只狗宰了，带到宿舍搞狗火锅吃。但由于晚上冷，也不知去哪里找刀，再加上宰狗费时。比如说，我走进它时，它很聪明，见我拿着把刀，就知道是来砍它的。结果，它就跑，我就追，它跟我兜圈子，那么冷的天，兜久了，我定会感冒。到时，狗没宰了，火锅也没吃到，还搞出病来，这很不划算。所以，每次那只狗叫的时候，我就用被子蒙住头。
在那个冬天，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思，感觉什么事情都在跟我作对。因此，我常常一个人，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宿舍楼下面的那段马路，发呆。当时我们住在六楼，所以我除了可以看到那条马路，我还能看到学校的很多地方。在那条马路上，我常看到人们在小心翼翼地走着，走着走着就摔了一个底朝天。对此，我心情就会稍微好些。有时，我看到一对情侣，手拉着手，在路上走着。结果，那妹子摔倒了，连拉带扯地把那男的也弄倒在地。见此，我常在心里骂道：叫你们手拉手，摔死你们。有时，看到这一幕时，我就会想，女人只知道给我们男人添麻烦，从不体量我们男人的痛楚。比如，那时，我很压抑，而杨雪却怎么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了啥压抑。对此，我总认为，她这个女朋友做得不称职。如果这是在古代，我定会休了她。理由是：没法解决丈夫内心的压抑之情，无法让丈夫在性爱上得到快乐。我之所以要说性爱，因为当时在冬天，我还是保证每周与杨雪做爱一次，但每次都无法找到做爱的快乐感，总感觉我像个做爱的工具。但现在是在21世纪的大学校园里，杨雪现在既不是我的老婆，将来也不一定就是我老婆，她只是我的一个女朋友，所以我拿她没办法。
有一天，我站在阳台上，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摔个底朝天。看了很久，头低的就有点累，于是就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就看到正对面那栋宿舍楼六楼阳台上，也有人在低着头，看下边，位置正好与我相对。我当时猜想，他应该也觉得这么看着他人摔倒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我当时想向他招手，示意我也在与他看同样的事情。但他老低着头，很不给我面子。于是，我就对他失去了兴趣。突然，我看他很迅速地爬到阳台的栏杆上，脚踩在上面，身子直立。见到这一幕，我惊叹不已。我认为，此人一定学过平衡木之类的体育项目，对于此种站立法，我是前所未见的。假如他要是去参加奥运会一定可以拿冠军。除此之外，我认为，奥组委还会因此而改变比赛规则，把在平衡木上做动作，改为放在细小的栏杆上做动作。我正在思考这些时，他站在栏杆上，开始把双臂张开。我心里称赞道这是十足的体操预备动作。他张开双臂后，仰天长啸了下，然后笔直地跳下去了，这种跳法和跳伞是一个模样的。结果，一声巨响，就在雪地上开了一朵红花。然后大家聚拢，观看。从底下传来很多尖叫声。结果，几栋宿舍楼的人纷纷跑到阳台上去，朝下看。这种场面，我见过一次。以前有个明星来到我们学校，也是有人尖叫，有人围着看的。
当时，他跳下去时，我居然没有一点惊讶，反而有了一种释放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声巨响，我认为，那是我听过最美妙的音乐了。这种音乐是属于大自然的，它关乎生命。所以之后，那一声巨响，在我耳边久久响起。除此之外，我认为，在雪地上开的那朵红花，也是非常珍贵的。我认为，这朵花也是属于大自然的，它也关乎生命。对此，我认为，那个跳下去的人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告诉我们一些东西，一些有意义的东西。这种东西它关乎大自然，关乎生命。甚至我觉得还关乎爱，伟大的爱。除此之外，还关乎哲学。比如说，他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来告诉我们一些东西，再比说，在跳下去之前为什么会仰天长啸，跳下去之后，会出现一朵雪地红花。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探究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最后，都没有人探究出来。对此，我认为他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非常难解释的哲学问题。
关于那朵雪地红花，我想过，这么美丽的一朵花，我应该要去拍张照片做个留念。但当时，那朵花刚刚出现时，学校就来领导了，禁止拍照。然后又疏散了人群，来了救护车。人抬走后，立马用水把那朵花冲没了。等到我跑下去时，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那事发生以后，我老想找人说这事，我想向别人炫耀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看到了。但这事发生的第二天，没有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它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每个人都选择了不约而同的回避。我认为，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提起兴致的事情，却没有任何人与我分享。对此，我又抑郁了一阵。
那年冬天，跟很多冬天来临一样。很多动物都已经开始准备冬眠了。我们也很少外出瞎逛，就待在宿舍里，玩玩电脑，调侃下妹子。我也很少出去与杨雪做爱，感觉这天气走在路上都冷，做多了也伤元气，元气伤了还拿什么来御寒啊。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冬天一来，我就不想动，但我发现不想动的人不止我一个。现在校园里很少有人走动，除了赶去上课的就是赶回宿舍的。这时节，妹子也宅在宿舍，都不出门的，东西都在网上买。妹子都不出来，校园就少了很多生机，有时在路上走着，一个妹子都见不着。这一见不着妹子，我就觉得人生很枯燥。有时，在路上，好不容易看到一妹子，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只露出两个眼珠子，我也觉得没味，看不出胖肥扁瘦。相比之下，我最喜欢夏天。一到夏天，我就兴奋，就想出去溜达。那时，妹子个个穿着暴露，露腿的，露背的，露胸的比比皆是，一个比一个穿的少，妹子的身材一目了然。我就喜欢这样的，我认为一年没有四季多好，天天都是夏天多棒，这样我一年都是兴奋的。
这个冬天，下了很多场雪，到处都被雪覆盖了，路面也结了冰。我戴上手套，穿着羽绒服，戴上帽子，在脖子上围着条围巾。我最不喜欢这样的打扮了，但没办法，要去找肖明商量古诗词朗诵比赛的事。说起这比赛，我也恼火，从开始叫我做评委，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还不见举行。肖明老说还在做准备。但这准备也太久了点，报名参赛的人恐怕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肖明与我不在一个校区，这一路上走得我摔了好几跤。还好我机智，防护措施做的好。也庆幸没摔到脸啥的，要是摔到脸了，破皮了，那就麻烦了，我可是靠脸走江湖的。当时我正在校园马路上小心翼翼地走着，这马路结了层很厚的冰，滑的很。对面走来了一个妹子，裹得很严实。结果在靠近我时，脚一滑，就直接往我身上扑，这一扑，我也站不稳了，两人相互拉扯着对方倒地。倒地了就安稳了，这时才发现我们相互抓着对方的一个部位。我感觉我的手抓住个软绵绵的东西，很大似的。她扯着我的胳膊。我眼睛朝她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正好是她的胸部。我纳闷，裹得这么严实，居然还有柔软的感觉，这乳房一定很大。我们两相互放开对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只见那妹子迅速地把戴在脸上的口罩扯下来。我一看，居然是小玲。
小玲有点生气说：“朱八，你的手，刚才，居然，怎么，可以，摸到我那里了。”。
我来了句：“难怪这么大咯。”。
“你说什么？”小玲略显尴尬的说。
“没说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谁叫你突然朝我撞过来的。”我说。
“我看到你，本来想走近与你打招呼的，谁知刚靠近点就滑到了。”小玲说。
我说：“哦哦，这样啊。那你是要去哪？”
“从这里走，当然是回宿舍啊，还能去哪啊，你呢？”小玲说。
我说：“我去北校区，找个朋友，商量下那个古诗词比赛的事。”
“哦哦，这样呀”小玲说。
“恩恩啊。”
“你一个人去？”小玲问。
“一个人去。”我说。
“我也想去，看你们都聊些什么。”小玲调皮的说。
“你去干嘛？”我说。
“说了，去看你们聊些什么啊，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也对古诗词感兴趣嘛，再说我之前都报名参加比赛了的。”小玲说。
当时我觉得一个人去也无聊，这天又冷，有个人在路上陪自己聊聊天也好。
就问小玲：“你没其他什么事吗？”。
小玲说：“能有啥事，回宿舍还不是宅着，玩玩电脑，看看韩剧。”。
于是就答应了小玲与我一起去。
在去往北校园这条路上，我们俩走的很慢，生怕再摔跤。但我内心又想摔跤，我还想再摸一次小玲的胸部。但又觉得真摔伤了就不好了，比如说，摔伤了腿那以后爬上宿舍的床都困难；摔伤了手那更痛苦，而且还要上石膏，那好多天我都不能抚摸杨雪，这对我对杨雪都残忍的。再往深的想，要是摔伤了小弟弟，那就真的蛋疼了，这想想都害怕。而这一切仅仅只是我想摸下小玲的胸部，这太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小玲不断地与我扯淡。小玲说，她从小就喜欢诗词歌赋，很小的时候就会背唐诗，当时大人们都夸她聪明。她说她小时候想长大了做个女诗人，不过后来，上学了，就很少有人夸她聪明了。不但不夸，还说她笨，反应迟钝，数学题老做不对。上初中时，她就迷上了小说，最喜欢看那些青春言情类的。她说她当时只要一上数学课，就感觉人生无趣，一切都到了尽头，感觉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就会觉得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但她只要一看小说，她就找到了存在的感觉，感觉这世道充满了温馨，感觉自己就是主角。所以她在数学课上，只要一听不懂，就会拿出小说看看，这样至少她不会感到抑郁。但她被数学老师抓到过很多次，也批评过好多次。但她说，她就是不改，说万一改了，她会轻生，会去寻死。
小玲说，后来她看三毛，原来三毛小时候数学也不好，还考过零分，但她照样成了出名的女作家。小玲说，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觉得她还有希望，感觉数学不好不代表自己傻，自己笨。她说她以后也要成为作家。
小玲说，上高中时，作家的梦想就破灭了。她说那时，家里人管的很严，吃喝拉撒都看着她，全都是为了她考大学，尤其是防着她看小说。她说有一次她上厕所，待在厕所里老半天不出来，她老妈就纳闷，就去敲厕所门，没见开，就直接把门撞开了，她说她老妈很凶猛的，结果发现她坐在马桶上看小说。她说她从此以后上厕所也规定了时间，时间一到，如果不出来，她老妈就会去视察。
小玲说，有时半夜，她老妈也会去她房间，看她睡觉了没。她说，这样做的目的全是为了她的高考。后来小玲觉得还是把成为作家的梦想先放一放，全力备战高考，这样她家里人也省心。她说，高中那段时光，是最痛苦最黑暗的。她说她差点就得了抑郁症。
那天，在那条漫长的路上，小玲与我说了她很多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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