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有四块田地,两块旱田,两块水田。
两块旱田在屋前屋后,有一块水稻田,在太丘板,大概要走半小时的路。还有一块水稻田,就在家附近,走过一条小路就到了。
播种后,水田里的秧苗伸出了嫩嫩的小芽,夏天,长到三十厘米左右,我和哥哥在水田里坐个小板凳拔秧,父亲和母亲在田中插秧,有时,叔叔姑姑他们会来帮忙。
拔秧的时候最害怕最讨厌的水蛭,它们会悄悄地爬上你的脚踝,吸你的血,有时会爬到顺你的小腿,吸饱了血,你一碰,它就会滚下去。如果还没怎么吸就被发现,则用一把盐抹一下,它们也会滚落,盐可是与水蛭战斗的必备材料。
无聊的时候,哥哥和我就背古诗,有时还对诗,有时还创作诗,很幼稚,你一句我一句,煞有其事。
记不得具体诗句,但我依稀记得,曾经有一次的诗歌接龙中,我提到了天上刚飞过的鸟,落日,还有远远的看去对面人家的屋子,方方的田地中,我们是靠在路旁拔秧的,而那户人家,就在我们这块田的尽头,白色的墙,黑色的瓦。
虽然那些幼稚的诗句已随风而逝,但那种情景我记忆犹新,这也是给枯燥的拔秧生活增添了一点点乐趣。
父亲和母亲也在隔着田垄的另一块水田上弓腰插秧。
插秧之前,父亲和母亲先在田垄之间拉上一根根尼龙绳,将田块划分成同等宽度的条形方块,像短跑比赛中的跑道,插秧的一人一块,从这条田垄起,边插边往后退,一直插到相对的另一条田垄边上,依次重复,直至整块稻田插完。
父亲下田后,利索地扯开捆住秧苗的草绳,左手捏住成捆的秧苗,右手飞快地从左手分出秧苗,又飞快地插入田中,一支烟的工夫,他的面前便见一长溜绿油油、齐刷刷的秧苗。
(以上两段摘录哥哥文章《父亲·插秧·一拳头》)
当拔秧觉得无趣时,我便自告奋勇跟着哥哥把秧苗运送到父亲插秧处,每次10个左右,如果遇到边秧,显然会重一点,会少拿几个,就这样来来回回在水里走。
在田埂上休息,看父母亲插秧,觉得也不用怎么费力气,基本上就是重复劳动。
于是我和哥哥跃跃欲试。
然而,无论我们用多大的劲,插出来的秧苗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深浅不一,粗细不均。再看看已经插下的秧苗,更是前后、左右间距不一,像一群“散兵游勇”,有的甚至横“躺”在水面。
(此段摘录哥哥文章《父亲·插秧·一拳头》)
此时,我们不得不佩服父亲在农田多年的功力,付出的心血和对土地的热爱。
父亲在秧田里种下的是秧苗,是辛勤,是慰藉,是希望,更是一行行节奏明快、清新活力的诗。
我在秧田里所种下的也是秧苗,尽管歪歪扭扭,参差不齐,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似的,但它们也是一首诗,一首稚嫩而活泼的诗,扎根于泥土,向阳生长。
今天,我想建一个文集,《秧田》。
我从田垄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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