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传》里,有这样一段话: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突如其来的离别往往将人伤得措手不及。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从此后会无期,永不相见。用力爱过的人,讲再见那一刻格外艰难。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对方已经云淡风轻,你却念念不忘。
他们说,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相逢,都是为了给离别做铺垫的。
积攒了将近二十一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确实是这样。相逢于人海,然后又在共同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又在绕了好大一圈之后,再次做回陌生人。
所有相遇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时间段,它无法自动在过去的时光中消逝,也无法再承接着未来还会发生的故事。好的坏的,都伴随着那个阶段的时光永远的停在那里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不会再见面,不会再联系。若是足够幸运的话,只是安静的、默契地躺在好友列表里,就连朋友圈偶尔的点赞及评论,都显得奢侈。
又或许,你们连隔着手机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的关系,仅仅只是曾经认识过,不能再多。
可是明明啊,明明你们的曾经那么美好。
你们关注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你们跟对方细说着每一天经历的事情,遇到的那些奇怪的人和事;你们和对方说着自己去吃的那些不错的东西;你们通过各种方式互相分享着看到的美景,就好像是你们一起看的那样;你们时常关注着对方所在那个城市的天气,从未忘记过在天气转凉时提醒对方记得加衣、在要下雨时提醒对方出门记得带伞;你们每天都互道早安晚安,无论再怎么忙每天都记得提醒对方吃好每一顿饭……
无论隔着多少时差,隔着多远的距离,你们都小心翼翼地去珍惜、去维护这段感情。那时的感情就好像是,就算隔得再怎么远,就算我不能每天陪在你身边,我也会用我所能想到的方式,去给你制造偶尔的小浪漫、小惊喜。
无论如何我要让你知道,我明明不在你身边,但我们距离并不遥远。
有着这样美好经历的我们,大概谁都不会想到后来会有别离吧。
告别大概是,看到那些美好,也不会和你说了这个世界上,比死别更悲哀的事,我想可能是生离。在我看来,死别虽然是阴阳相隔,但它断的更干净更彻底,让活着的人不再有幻想的机会,说的更残忍一点,它已经断了你所有的后路。至于你以后的所有牵挂、所有不舍、所有遗憾、所有思念成灾,都只会是你一个人去自导自演这一切,没有人会再给你回应。哪怕你忍不住想去联系,你心里也清楚那一头绝对不会再给你回信了。因为你清楚,这一切都不再可能。
相反,所谓生离就是,明明你们还在一个世界,明明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明明你们那么熟悉彼此的生活轨迹,明明曾经脾气性格磨合得那么好的两个人,突然之间,说散就散了。你在后来的某天终于忍不住去联系了那个人,你幻想着他会回复你的各种话语,猜测着他字里行间的语气,可偏偏最折磨你的,是如同沉入深海的消息。你甚至都不确定,他到底还会不会回复你,具体什么时候回复你。你感到了你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并扬言自己再也不会去联系他。明明你们都还在同一个世界上,却要暗自发誓老死不老往来,这种挥之不去的折磨,就是生离与死别的最大差距。
别告诉我你最大的遗憾,是我的遗憾与你有关。其实啊,我根本不奢求你抱有遗憾的;我真正想的是你的快乐幸福包括点点滴滴、喜怒哀乐——都与我有关。
告别大概是,看到那些美好,也不会和你说了无奈的是,后来的你和我,都只剩下或多或少的遗憾了。
宋冬野在《安和桥》中唱到“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以为这首歌中最好的歌词是“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而我忘记了,留在旧时光里回不来的,除了那些夏天、除了青春,还有你。
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的风景的我,后来逐渐明白,告别大概就是——就算后来我看到的风景再怎么美好,经历的事情再怎么离奇、有趣,我都不会再和你分享了。
从陌生到熟悉的你和我,最终还是还原成路人的样子啊。
所以你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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