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蝉鸣蛙跳的季节,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6月10号,周一,和平时一样,升旗,例会。只是这个周一,要揭晓一个数字,这个等了三周的数字,这个让好多人等了好长时间的一个数字,这个对学校至关重要的一个数字。
这个周一,不寻常。
在此之前,我没有做过梦,但有一个数字一直萦绕在脑海――58,冥冥之中还有点遗憾,没有突破60。潜意识里还在设想,不会,应该会超过60。就这两个数字,没有其他。
办公会上,我没有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焦灼地盯着手机屏幕,看时间沉重地度过一分一秒。突然之间,手机屏幕上一个刺眼的“42”怪异地横在被蹂躏的千疮百孔的屏保上,就像这个换了好久都没时间换的屏保一样,碎的生疼生疼的。
“再查一遍,不可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绝对不可能。”
“莫非是出错了?”
“这太意外了!”
“这怎么可能是金凤路初中的成绩?”
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眼泪簌簌地流过脸颊。一年来辛辛苦苦的奔波和操劳,用心和倾情,历历在目,不知是否曾经感动过别人,却无数次地感动着自己。
每天早上6:30站在操场或校门口,天天如此,每天晚上8:30学生放学才离开,几乎也是天天如此。体育训练时每时每刻和孩子一起指导订正,理化生实验室里和孩子们一样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不出校园每天显示一万多步,听课教研全倾注到了九年级,每个节点的复习计划可谓是周密周全,师生的投入也无数次地让我由衷地佩服,期中和期末的骄人成绩还赫然地激励着我们力争第一……
怎么会有这样的回报?
我接受不了这个数字。
我送了四届毕业班,经历了四次首批成绩揭晓的那一刻,就像当年等待孩子的中考和高考成绩那一刻一样,激动,惊悚,不安,期待……第一届,参加45人,录取28人,录取率全市第一;第二届,参加117人,录取58人;第三届,参加76人,录取40人;这一届,参加101人,录取42人。前三届都不出全市前五名,这一届是这四年来录取率最差的一次,可学校的每一个师生都清楚,这一届是我们学生成绩最平稳最好的一届。
百思不得其解。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找不到痛苦的原因。
保送生欢送仪式还要正常进行。从设计到现场,我没有一丝激情,也没有一丝微笑。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像一块石头堵在心口,我不敢面对好几个孩子的眼神,不敢想象他们家长失望的表情,更不敢推测他们对学校的评头论足……
6月13号那天早晨,欢送仪式上,仲夏的阳光却肆意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周,我都在反思,发呆,发呆,反思……
似乎梳理出了一点原因。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底子越好,越容易轻视。
接下来的十几天,留给我们的只有竭尽全力,用最后的中考来弥补这个天大的笑话。
无论多么沮丧,无论怎么挫败,都还要擦干眼泪,善始善终。
我始终相信,天道酬勤。
付出终有回报!
我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怎样,只想用最后的感动摆渡这群可爱的孩子,无论他们能否如愿,我都要始终对得起自己无怨无悔的付出,对得起六年来在这个校园里殚精竭虑的每一个晨起和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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