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亳州的芍花又泼辣地开遍田野,尤以十八里镇为盛,吸引无数观花者。
它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但风姿绰约。与牡丹相比,它的花朵略小,颜色分类略少,但白的雅洁,粉的清纯,红的热烈,紫的端庄。尤其是大面积种植,如彩霞铺地,人走在绯红的云霞里,如梦似幻,又如参加仪式般的壮美,心里便猛然生出春风拂面,其喜洋洋的畅快。每年奔赴花海也许就是奔赴一场仪式,是对美的呼唤,对爱的呐喊,对情的宣泄。
芍药每年秋季栽培,经过一冬的养护,待到春暖时,才从土里拱出娇贵的紫色嫩芽,像从土壤里伸出无数摇摆的小小手臂。都一尺来高了,还奶声奶气地不减稚嫩,小身板仿佛永远是紫嘟嘟。每一个芽儿,都是一只窥探的眼;每一个叶儿,都是一张小小的口,在轻唤暖春风,在巴望好日头。
太阳越来越近了,风越来越暖了。它们才舍得脱下娃娃装,换上一袭绿罗裙,把自己打扮成娴静的小姑娘,去赢得春风的爱怜。春风只那么一抚,它们便欢快而骄傲地擎出小小的花苞,像仙女的翡翠耳坠。哎,快看啊,这圆圆的翡翠上,还裹着一薄层透明的胶液呢!用指尖轻触,黏黏的,放进嘴里甜甜的,这是它们因即将开放而欢喜的眼泪吗?常常引来小蚂蚁或别的昆虫来吮吸。其实这是芍药的一种自我保护,可以防止风把花骨朵吹干,避免影响正常的开花。
没几日,太阳帮助它们把花苞撑大,里面装上了仙女的五彩衣。又一个暖阳,只听噗的一声,花苞全炸裂了,一地彩锦,如朝霞般灿烂。这些装扮美丽的小精灵,在春风中欢快地舞蹈,引来了八方游客。
“小黄城外芍药花,十里五里生朝霞。花前花后皆人家,家家种花如桑麻”。这是清朝诗人刘开描写亳州芍花的诗句。用于今天,可真是省了很多人的笔墨。拍了照,如不配上此诗,似乎总觉得少点什么。也有文人墨客,自己写诗吟诵。芍花开后,春也将离开了啊!惜春应当时。
芍花也叫“将离草”,是告别春天之意。《诗经·郑风·溱洧》有载:“……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古人常以赠送芍药来表达结情之约,或者惜别之情。除此之外,它还有很多别称,如婪尾春、余容、犁食、没骨花、黑牵夷、红药等。这些名字,只听听都觉得美啊!
芍花不仅美,还要散发出香气,如动听的歌声,撩人痴迷。春风带着它们的香,送给每一个赏花的人,也送给每一个路过的人,人们脸上挂着笑,畅游在这五月最美的光阴里。
芍药花还是富有智慧的花。它懂得积蓄力量,给春天送来最美的压轴戏。它可不是白白地生长开放,而是把智慧都汇聚到根上了呢!它的根让“芍药”这两个字大名鼎鼎:有散瘀、活血、止痛、泻肝火的功效。因此,它也不愧有“花相”之名了。
看到这里,想必你一定对芍花有所钟爱了吧!它从里到外都是美的,不忸怩做作,不虚张声势,永远率真爽朗,表里如一。
芍花,美了世界,也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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