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逢端午节,我们都会早早地做一个蛋袋。那时候,端午的红蛋是不舍得马上吃掉的。必须要挂在胸前出去炫耀一番,要是家里能够给两个红蛋,那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小伙伴。
我们的蛋袋都是自己动手做出来的。跟妈妈或姐姐要来她们织毛衣用剩的毛线,五根或七根交在一起,然后相邻的两根打结。依次交替打结三到四层,最后收口。就像我们西瓜摊上用塑料绳结出的西瓜络一样。
一般来说,母亲会把蛋放在蒸饭的饭甑底下煮,等我们起床的时候,蛋已经煮熟了。母亲把蛋捞起来后,马上用红花籽把蛋染成红色。红花籽是一种天然染料,现在还随处可见,生命力也特别强。我们就把蛋装入蛋袋,激动之情难以言述,毕竟吃蛋,除了这名正言顺的端午外,其余机会是不多的。
那时最有趣的谬论大概就是蛋黄会粘肠子的说法了。当我们出去玩累了回来准备开始吃蛋的时候,家里较亲的人,叔叔大伯们就会说,小孩子不能吃蛋黄,会粘在肠子上,这样你就会肚子痛,要吃药打针。年少的我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没有勇气去冒险,于是常常不太情愿地奉献出蛋黄请大人吃。大人们也会欣然接受,毕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肚子的舒服远比颜面来得重要。况且,他们是在为我们排忧解难。我就这样无知了好多年,直到我开始上小学。当然,这也只能跟自家的小孩开这玩笑,别家的小孩是万万不可以的。
最有趣的活动非斗蛋莫属。斗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蛋袋装着蛋互相敲打,谁的蛋先破就算输了,输了的人只得在失望中开吃或回家吃蛋。赢了的人继续挑战下一家,在不断的希望和失望中收获着童稚的快乐。
如今的端午已经不再愁吃了,也不再给孩子们煮红蛋了。煮了,他们也不爱吃。也不再结蛋袋,也没有斗蛋的活动乐趣。这一切也许只根植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里,成为我们挥之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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