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过年

2019立春过，天依然是蓝的，水还是那么的秀，乡村的年到了，这是盼望已久的家乡味道，这是多少年因值班回不了家而被缓释的乡愁。
大年初一的新春早晨，同在长兴值班的表哥载了我一同回乡，除夕夜值班的疲倦在徐徐微风中也消失殆尽。刚学会玩微信的老爸，头天晚上就开启了群语音视频通话。“明天都要回啊，我掌勺，有你们最爱吃的建德肉圆。和你妈妈包了一大竹匾的饺子…..”抖音视频居然比我先会玩！爸妈就在手机屏幕那端，笑容灿烂，声音洪亮。这大概就是年的呼唤，是父母情唤醒了我内心的寂静，这是家的呼唤，是亲情协奏出的韵味。 回乡过年 天虽寒冷，却已然有了些许春的味道！寒梅绽放，红黄交错，香味沁脾，与新农村整齐划一的围墙和宽敞的水泥路相衬托，那就是初春的新喜。年终于到了，村头舅公家那斑驳的老围墙诉说着岁月的积淀。记得儿时的我，每年就是跨过那高高的门槛，拎着一个红塑料袋，还未进门，声音便脆脆地先入了进去：“舅公舅母，拜糖（因为拜年就有糖，每年我都这么美其名曰）了！”于是，便被调侃怎么拜才算虔心？乖巧地作揖三拜，生怕糖给少了。倘若拜地虔诚，还会有糕点或是水果。孩提时代便是那样地天真无邪，也是属于极好调教的那种。所以，每次拜年后回家细数，都会有心仪的大白兔奶糖，许是长辈喜爱我，便对我偏心了吧。直到过去40多年，还是有亘深地记忆，从来不曾忘记。走到村中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舅公门前的一块停满了各色车辆的空旷之地，数一数那些不同的品牌车辆，有“浙”、“苏”、 “粤”等打头的字母数字组合的牌照。自改革开放后，村中的大姑娘、小伙子们都纷纷背上行囊走上了外出打工之路，老人们得空坐在这里历数着不同车牌背后记忆中的晚辈们的名字，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 回乡过年 清晨的雾在不断的散尽，太阳此时露出了笑脸。上午的拜年节目早已不似儿时的三五成群的小屁孩挨家挨户的拜年给糖了！外出的年轻人纷纷向邻居长辈谈论着村外面的五光十色的世界和变化，互联网+，二维码，刷脸时代动动手就把大单签了……诸如此类，生活在农村的老爸就是最好的例子。乐于接受新事物，并努力学习着，生活本该是这样多姿多彩的。忽然很庆幸我的选择，二个月前的一次回村，因为工作缘故，忙里偷闲在手机上做了一个课件，不花费多少精力，便在乡下完成了办工。爸爸一边羡慕这样的时刻和效率，一边感叹自己老了，只能用用老年机。于我的内心，触动很深！在去溧阳的那天傍晚，我和爸爸通了电话，告诉他智能机已买好。电话那端的声音是欣喜的。自媒体时代的今年的春节，于父母是温暖的，不再是单一的通话，不用回乡也能知道他们最好的状态。爸爸说，今天二个姑姑和二个叔叔都来给他拜年，身体硬朗的他非要亲自下厨。经历了去年和今年的住院经历，年近古稀的老爸，深觉每个菜涵盖每一份心意，那是大哥的心意。叔侄甥舅之间的推杯换盏，是浓浓的乡情，是深深的兄弟姐妹情。 回乡过年 再看乡里，不仅是今日的暖阳带来节日的温馨，更添了喜庆的氛围，满地都是嬉笑声。大人的，孩子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婴儿的。在春光明媚中，这里一团，那里一伙的。有闲聊的，有关怀的，家族中的女人们无论年长年少，最喜的是拍照，拍照前总不忘那几个字“别忘了美颜哦”！在这一展丰韵腰身的时机，厚实的羽绒服脱下了，一个个展示着凹凸有致的身段。旁边的男人，眼晴目不暇接的“垂涎”着，以前未曾发现的身边黄脸婆，突然变得如此的柔媚。男人们看着、看着……终于舒心地笑了！ 回乡过年 趁着空闲，去村里看了高龄的宋爷爷，和属狗的奶奶同龄，行将枯木，终是敌不过岁月的煎熬，消瘦了很多！人的一生，虽要经过这些自然规律，但在弥留时刻，都免不了一些辛酸和感慨！唯愿健康，活着的时候，且行且珍惜！午后搓麻，大概是村里长辈最惬意的事。叔父伯仲，妯娌之间，五毛钱的牌局，既打发了时光，又缓解了除タ的守岁和早起的疲倦。悠闲中，这是生命的缓释，这是在日常繁琐的农活节奏中所不及的欢愉，生活的烦忧苦闷，此时都全部抛却在脑后。
午后的阳光给我带来了最好的摄影时机，没有专业的器材，没有高超的技艺，有的只是对乡村美景的艳羨心情。手机是我用来狂拍的工具。也许此时，即使是个出色的摄影家，也难以体会我的心情。从小待过的每一寸土地，从那样熟悉到如今的变化，村头那一抹斜阳，早已不见踪影的小学堂，儿时嬉戏的弹珠、跳牛筋、夏夜跟着小叔举着柴油火把抓黄鳝…..村头的古香樟树依然临风而立，门口池塘的河水潺潺流淌，早已不见暮归的老牛，早已没了放鸭养鹅孩童的身影。 回乡过年 吃过晚饭，日落黄昏下，辛劳的爸爸照顾好躺在床上三年的奶奶，和我在村外的小道上散步，谈谈工作和生活，话语之间充满了期望！世间又有哪一个父母不期待子女的成就？此时薄雾已经落下朦胧中，望着晚霞的落幕，远处的是那抹肚兜红。那是没有霾的天然，远处的村庄在雾的缭绕中忽隐忽现。我似乎感受到灵气和诗意，并有着迸发的激情。夜色降临，黑了，更黑了，天上虽无繁星点点，新农村的建设和变化，便是每个人心中的那道光亮了。此时，四周乡村中昏暗的路灯点点，节日的夜晚，在暗与亮的交替中轮回。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厚重的雾霾，回到久违的家乡，畅享在大自然的纯色记忆中。
乡村的年在自然中流淌，乡村的年在斑驳老墙边欢庆，乡村的年依然是儿时的年，她将永远留存在记忆的年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