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有意让自己少看悲剧,因为我会很轻易伤感,又很难恢复。可是它好像有一种特殊的磁场,让我挣脱不得,只能深入。《飘》就是这样的一部小说。
书的封面有一句话:在美国南北战争下,一个女人的成长史。的确,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独立坚强,但成长的代价在我看来实在太大,甚至有一种不理性的牺牲。
我感受到的是在成长中牺牲爱情、家庭的悲剧。不清楚作者对思嘉这个女主人公是抱以怎样的感情,于我而言,有几分不满。我不满她到最后才醒悟自己真正爱的是白瑞德,我不满她为了得到艾希礼一次又一次伤害慈悲的媚兰,我不满她为了钱不惜牺牲自己的教养以及亲人之间真挚的情感……可我也深知战争带给她迫不得已的无奈。
在她的人生中途,经历了大风大浪,我佩服她坚定的意志,但我不能支持她选择的渡过难关的方式。尤其是在爱情方面。第一次由于青春年少,意气用事,嫁给并不喜欢的查尔斯。第二次为了钱,嫁给年老的弗兰克。第三次可能是为了有钱花以享受人生吧,嫁给那个她一直以为痛恨却不知深爱的白瑞德。她为了自己,却没有为自己而活。
令我感慨最深的是小说最后,媚兰的去世,让思嘉突然清醒,原来自己爱的不是艾希礼,她爱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给他披上的神圣外衣。这件外衣一披就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岁月,仿佛鲁迅先生说的,面具戴久了,会长在脸上一样。这件寄托着十几岁少女幻想和憧憬的外衣,长在了艾希礼身上,也蒙蔽了思嘉的双眼,使她以为这么多年来爱的就是艾希礼这个人。其实爱的是寄托。
可惜为时已晚。
虽然我非常希望白瑞德可以理解思嘉,最后相信一次她说的话,用他包容了思嘉十几年的胸怀,拥抱她,给对方,给彼此一个挽回的机会。可能悲就悲在这里,我的心也在这里纠结。他拒绝了,拒绝了他深爱的思嘉的爱。我明白,他不是不爱了,是累了。他,一个说不结婚的人,却因为爱她而娶了她。他,一个威风凛凛的人,对待女儿却百般宠溺,因为他把对思嘉的爱转移到女儿身上。一直以来思嘉背负着精神上深爱艾希礼的重担(虽然爱他不辛苦,但爱而不得却辛苦),让已经成为思嘉丈夫的白瑞德深受折磨。他觉得睡在床上的不是两个人,而像三个人。就像书中说的,肉体上的背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背叛。
最后的对话中,白瑞德眼中闪耀的不是被爱重新激起的喜悦,而是怜悯和同情。这样的目光足以让人心灰意冷。
我纠结的就是这样的爱情,明明互相深爱,却选择擦肩而过;我惋惜的也是这样的爱情,明明近在咫尺,却选择拒之千里。鲁迅先生说过,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可我哪怕日子平平淡淡,也不愿悲剧出现在我眼前。我对悲剧有一种畏惧。
因为天生有一种面对分别的感伤,说不出,道不清。发小问我在大学有没有谈恋爱,我说不打算,而且我希望我的初恋和结婚对象是一个人。因为我不喜欢分分合合的感觉。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遭遇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分离,所以这辈子连听了分别这样的字眼都会流泪。哪怕是认识却不熟悉的人,他(她)在我的生活中存在过,即使时间不长,可一到分别之际,我也会忍不住泪目。
我不知道哪一天哪个人就会离我而去,丢下我一个人在回忆的圈套里挣扎,我也没有放手的勇气和坦然,所以珍惜,对我来说,异常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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