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雾笼平野

乡村随记15

薄雾湿春枝

“春晴晓雾连天碧。”

早上一开门，雾气扑面来。轻纱般，如细丝，匐在脸上，有冰凉的感觉。

昨天雨过天晴，夜晚明月如镜。没想到，今早起来，就看到了一场春雾。

母亲说：“下罩子，说明湿气大！”雾在乡村的叫法为“罩子”，倒也贴切形象。有雾之处，皆是矇眬一片，万物混于其中，是真像一个大罩子罩住了。

何为春雾？搜百度了解到，春雨过后，空气中的水汽充沛，大气比较稳定，相对湿度达到100%时，加上昼夜温差大，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细微的水滴悬浮在空中，我们肉眼看上去，就是雾。昨夜晴空，又无风，气压稳定，促成了雾的形成。

雾为何是白色？细微的水滴，在空气中形成了许多反射面，光线透不过去，各种颜色的光都被反射出来。我们所看到的水滴，就是白茫茫的了。

看了科学的解释，母亲的说法也有道理。湿气大，是雾形成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台子上望出去，雾蒙蒙的一片，能见度只有几十米远。远处的村庄、集镇、树林当然是看不清了，都被大雾隐藏了。近处的树林，“树边春雾敛”，有雾作背景，显得恬静安逸，仿佛都还在睡梦中，做着春天的美梦。

薄雾湿春枝，细雨润嫩芽。田边上的一棵枫杨，已发出了嫩叶，长出了花穗。穗叶相间，密密地聚在一起，如矇眬的花。成林的白杨，白雾中显得更加修直挺拔，枝干上应该也长出叶苞了吧？篱笆边上的几枝桑树干上，挂着露水，晶莹明亮。

早醒来的鸟儿，未被这满天的大雾所惊扰，仍在枝头婉转地唱歌。一只啄木鸟在一棵香椿树上，“咚咚”地啄着树干。看到它，我想到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俗语。

成片的油菜，都静静地立着，花瓣微开，有过春雨的沐浴，又有雾气的亲吻，它们显得更加娇艳。叶片上，花蕾间，花瓣上，都浸有细细的小水珠。这些小水珠，是春雨精华，是朝露珍馐，是大自然赋予春季万物的稀有物品。“春雨贵如油”，这雾气形成的朝露，也如春油金贵！

望远看油菜田，远处一片苍茫。有雾遮眼，看不到边际，满目全是油菜花。现在，这里是一片真正的油菜花海洋了。

油菜花铺就两侧的一条小路，伸向远方，连着村道，连向村部和集镇。春雨过后的土石路，还未完全干躁。摩托车印、三轮车轮的痕迹明显。看上去，像是刚刚压过的。早行的人们，已经从这里走过走远。

虽有雾气，田间还有露水，但仍挡不住勤劳人的脚步。邻组的忠婆婆和她相邻的另一户人家，正在园田里趁早划新鲜的蒜苔。她们这两家，在村子里是有名的种蔬菜好手。

从我记事起，我就记得她们两家一直把园田打理得很好，四季都有蔬菜拿到集市上去卖。她们在种好责任田的同时，又打理着园田里的蔬菜，将蔬菜外卖补贴家用，再加上子女们外出打工，这两家的日子过得还比较富足。

台子前面的水泥路面两侧，人们种植的油菜、蚕豆有些倒扑在路面两侧。父亲立起树桩，用竹竿搭架，围住了倒扑的蚕豆。父亲说：“这样围起来，既保护了庄稼，也免得影响到人家走路！”

雾气轻浮。你走近了，它却远了；你离开了，它又跟了上来……

“烟柳重，春雾薄”。清新的空气中，暗香浮动。有菜花的清香，也有豆花的幽香……

“春雾笼平野。”雾中有繁华！

春雾笼平野 枫杨叶花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