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经过凤县的时候,将近午夜。我躺在铺上听零星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他们说凤县的远处很亮,像星星又可能多半是灯光。然后他们又开始讨论男人女人。我闭上眼睛,开始听音乐,许巍的故乡和家充斥了我的整个脑海和所有神经。不知怎么,这半年时间特别钟爱这两首歌,也特别喜爱许巍的音乐气质。在歌声里,忽然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因为,这是离开。
我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我这是离开了成都,这是结束了7年以来于这条路上有规律的来往,同时不知道下次踏上那片土地会是什么时候。我想我应该写点纪念性的文字,比如,关于成都的记忆、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之类的字眼。而就在那一瞬间,1718掠过了我的脑海,于是我最终决定写给1718,这趟被我无数次抱怨的火车,此时,他在夜里安静而安稳的前行,此时,我躺在他的怀里,我竟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即使被子不怎么干净,即使空气还是那么污浊。想起白天看到列车售货员也已不再陌生,我能一眼时间就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我也能记到所有的站名,这足以说明我和这辆车的交集已有些年头。
那一年,是这辆车带着我穿山越岭,把我从一个小山村带到了千里之外,就是儿时以为走不出去的远处的一重一重的山,就这么走出去了,那时,我义无返顾的要走远,在那个陌生的世界,我没有一丝惶恐,就连父亲他们匆匆的返家我也没有多少留恋,我甚至觉得我就应该在那里。我爱那里都市的时尚,更爱那里山川的秀美,而家乡却依然保持着千年不变的荒凉边塞之相。那时年少,我只想着逃离。可就在那来往之间,故乡却用一种莫名的情思慢慢的在我的心里扎了根,那每一次路过的荷塘,甚至站台上那默默盛开的米兰,岁月无声,很多微妙的变化,让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离不开。我没有他的歌里所唱的那么大的勇气,唱着那回不去的地方。我就像这歌词写的,思念过,幸福过,疼痛过
——我在远方 很多的岁月
时常会想起你 这一刻的情景
此刻你的 每一个街道
你独有的光彩 你的繁华
我在远方 很多的岁月
总是会想起你 给予我的一切
你给我的 每一次爱情
有幸福有疼痛 让我成长
……
路边的风景随着前进的列车纷纷倒退,过去了,像电影一样,我只是想再看一次。遂在微博上发了一段:这一次我选择缓缓的离开,最后一次审视这么多年的相伴,岁月是场洪流,有好多来不及。这场洪流常常涌着我向前,无论幸福还是痛苦都像这列车外的风景呼啸而过。来不及告别,来不及说再见。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了之后,也就逐渐习惯,这就是人生吧。就像五爷也在微博里说,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1718,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没有所谓永恒的永远,有时候真想回到过去,把那留不住的东西紧紧抓住,仿佛那样就是永远,我曾多么害怕,可人生有时候非常讽刺,它给你你最害怕的东西,让你去面对。
我想我应该在下车之后回头再看看1718,可是,我竟忘了,我只顾着向前走,就像少年派里那只猛虎,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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