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凡一国之内,最有朝气者莫过于青年。
所谓青年,既不可太过年轻而无基本判断能力,又不可太过老道而满足于过往云烟。故今日之青年,大概在14至28岁之间。
青年是不久之后的当权者,又或者是柏拉图所说的“城邦的守卫者”,所以青年并不是毫无压力又可以为所欲为的人。
青年身上的责任并不轻,在于青年须得时刻注意保持自己的品行而不变质,须得日夜不断锤炼自己的能力而待独立,更在于青年作为未来的当权者,决定国家与世界将来一段时间的走向与发展。
往日青年的责任已经结束,今日青年的责任即将担起,正如博尔赫斯所言:“今日我将死去,但我是未来几代人的象征。”
然而,我们总可以发现,许多当为青年者并不成其为真正的青年。也就是说,满足年龄的划分不过是必要而不充分的条件,跨入青年之际,就如同河流注定分岔一般,今日的青年们更容易偏离本当走上的道路。
只是,每个人的路从不相同,更不能模式化,这是不少人为自己抗辩的理由。
九零后一代的精神是追求自我,贯彻的是不做坏事即为正义的新思维。因此,在何人可以被称为“合格青年”的问题上各方各执一词,彼此排斥。
由是,今日青年在分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么由此而来的问题便是,我们又应当如何对待与自己不同路而又为自己所深深鄙视的另一部分“不为青年的青年”?
其实青年并不是最冲动的那部分人,处在这一年龄段的人恰恰理性初开。青年本能够讲理、包容和求同存异。
但是在今日,我们青年一代早已没有国破家亡的忧患,不可比同九十九年前的那批先辈,要为着馒头与尊严而用生命吁求正义。所以今日的青年,失去了彼此共通的意义空间,将自己与那些“不为青年的青年”二元化对立起来,这不失为一种莫大的遗憾。
尤其当互联网为我们打开争鸣的无远弗届的大门时,不少人失去了理智。技术的赋权仿佛总是走向与它初衷恰恰相反的道路上去。被电子产品所包裹的千禧一代,更像是活在理想国之中却被坏的诗歌和软弱的音乐给污染了一般。
因此,今日的青年必须思考,当今时代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只有找到了我们自认为应当做的事情,我们对“异己”的苛求才能有所淡化。
既然已无生死存亡问题的尖锐考验,青年就当把眼界放得更宽广一些,切莫汲汲于诸如求同不能存异的琐屑问题之上。
我们青年要能够静下心来,努力克服我们心中的浮躁与总能被轻易唤起的愤怒。我们应当知道,我们本是讲理的、包容的与求同存异的。
或许今日我们中的多数不再需要与同辈们总是作深刻的讨论,或许吃喝玩乐与朝九晚五恰是我们今日的分内之事,这些都无可厚非。
重要的应当是,我们永远不可失去感动与追求真理的能力。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主题,每个时代的青年人也有他们鲜明的特质。
特质应与时代有所同又有所不同。
不是说时代在物质的泥潭中翻滚,我们青年就当满身污泥;
不是说亘古不变的逐利主义在当今更猖狂,我们青年就有理由只认孔方兄;
不是说网络非理性的鸡汤文与言之凿凿的十万加故事汇编总击中我们心扉,我们青年就不再把读书作为唯一理性来源的渠道。
我们青年不缺感动,却容易在感动中迷失理智;我们青年最爱真理,却总在不自觉中与她擦肩而过。
可能,多数的我们在更幼年时无法得到理想国式的教育,但理想国从来没有真正建立过,因而它只存在于我们心中并恒久地影响着我们。
我们青年绝不会被任何人和组织抛弃,唯一能抛弃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们青年应当看到理想国在我们心中和思想里已隐现雏形,我们从不言语它,我们有远比言语更深刻的交流方式。
智慧、勇敢、节制、正义的城邦守卫者,柏拉图在两千多年前便已呼唤。九十九年前的第一批先辈青年们响应了呼唤,九十九年后的今日青年们,为了明日掌握在手中的权力,我们又当作如何回应呢?
2018年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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