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十月,注定有我要回忆的人和事……
十年前,母亲离开了我们。
十年了,终于有时间静下来,写点儿关于母亲的文字,以防将来想说给谁听的时候,自己却失忆了……。
说母亲,不能不说她出生的时代和家庭。
母亲户口的名字是常福利,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是落户的民警情商太低,没有上过学似地。母亲出生于一九二二年的三月二十日,那时中华民国才十一年,老家华北地区的农村还在大清帝国统治的阴影里,老一辈的男人后脑勺上的小辫子刚刚剪掉没有几年,年轻的女孩子还在保持着裹脚的传统,辛亥革命对于我老家那样的农村,除去废掉了大清的铜钱,并不断变换着钱币样式之外,别的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一年前,十二位共产党人在上海秘密的开了一次会议,并随后成了改天换地的开端。
我的老家位于天津南边约100公里的黄骅县贾象乡后仙庄,一九四五年以前属于沧州,也就是林冲发配的那个沧州,向东距离渤海湾70公里,是挽近时期以来的海退地,土壤里含有大量的盐分,略低洼的地方不能生长庄稼,只生长一种很耐盐碱的草。逢有雨后大晴天时,村边、田间的小路上就会析出薄薄的一层盐土,我儿时的记忆中就有拿着苕帚随姐姐去乡间小路上扫盐土,回家用水化盐、澄水、晒盐的片段。我相信自古以来,这里的农民都不会花银子、铜钱或票子买盐吃。但是,盐碱的富足也让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尝尽了生活的苦涩。
外祖父家在我老家西南约60公里的孟村回族自治县辛店乡辛店村,常姓在村子里也是大姓。解放后辗转来到了东北。我十来岁的时候,外祖父已是90多岁了,下巴上留着一绺灰白色的山羊胡子,一说话那胡子一翘一翘地,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老人,平日里寡言少语,不苟言笑,觉得是个挺威严的老头。因为我没有见到过祖父、祖母和外祖母,所以,外祖父就成了那一辈人的代表了。他93岁的那年患感冒后拒绝治疗,坦然面对了死神,让我一直震撼,他也许是因为笃信《古兰经》的说法,将辞世视为归真,但后来我了解了他的人生经历后,也就理解了他的做法,有时候放弃就意味着解脱。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