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只是一枝普普通通的接骨木,跟我的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生长在母亲的怀抱,自由的生长、快乐的打闹、放肆的嬉笑。
那时的我生长在莱斯河边,河水清澈、碧波荡漾;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无数的碎金闪耀;游吟诗人路过总会驻足半天,赞美自然界的美好与河水的辽阔清澈。
世人总是看到事物表面的美丽,而忽略美丽背后的真相;即便有些真相是肮脏而残酷的。
人们总是赞美莱斯河的美丽,而没有人真正了解河水下面的真相。
河上有个死神,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迎风飘荡着,尖尖的黑色帽子遮挡住了他的眼睛,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面色青黑,冷漠而残酷。他背着一柄长长的镰刀,长长的木柄上有着黑色的花纹,有着金属般坚硬的质感,最吸引人的是木柄顶端巨大的镰刀,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他的出现总会伴随着死亡,莱斯河上没有桥,很多旅行者经过这里,都会趟水过河,这时候死神就会出现在河上,收割着旅行者的生命。
灵魂被死神带走,留下躯体在河水中腐烂分解,化为莱斯河水的一部分,母亲会将这最有养份的一部分过滤吸收,然后输送给我跟我的兄弟姐妹们,让我们茁壮的成长。
我很喜欢这些充满着血腥味道的养份,这让我血脉喷张,充满无穷的力量。
我的兄弟姐妹们多数都很害怕死神跟他手里的镰刀,劳尔除外,前段时间他开始发黄,一直很消沉,不再聊天打闹,叶子也掉光了,他有点颓废。莉莉每次看到死神跟他的镰刀出现在河上会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她身上的树叶在水面上颤抖着。罗尔跟卡尔此时会停止嬉笑跟打闹,严肃的像个犯错的孩子。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唯独我渴望看到死神出现在河上。
命运的改变是从那个午夜开始的,天上的月亮被云朵遮挡,黑暗笼罩了大地,冷风吹拂着草丛,寂静在这个世界里蔓延开来。
死神就这样静静的出现在河面上,他黑色斗篷的一角划过水面,没有激起一丝的水波。
他嘴角倾斜,露出了冰冷而残酷的微笑,就像狩猎者看到了猎物。
死神不经意间扭头向我这边看过来,虽然看不到黑色帽子后面的眼睛,但是我能感受到那双冷酷嗜血的眼睛。他正在看着我,这让我沸腾起来,全身充满了力量。
河对岸出现了三个年轻人,领头的年轻人强壮有力、好斗勇敢,他走在最前面,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眼神中闪现着鄙夷一切的高傲,似乎在说:黑暗、冷风、一条河流,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中间是一个忠厚的年轻人:眉头紧锁,陷入自己沉思的世界中去了,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意,眼神中充满着柔情,还有对过去的怀念。看得出来,他是在思念着心上的人儿。
最后是一个谨慎机敏的年轻人,是三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他是三个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对外界的一切都太敏感了,这空气中的寂静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在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三个人来到莱斯河边,看着茫茫的河水,好斗的安提俄克说:“这小小的河流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我们游过去,看谁最先到达河对岸。”说着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年龄最小的伊格诺图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生性谨慎的他拉住了鲁莽的安提俄克,“游过去只能说明我们的无能,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说完他从腰间取出了十一英寸长,表面泛着一丝绿色的魔杖;他举起魔杖,朝着莱斯河的水面上一会抖动着,一会又划着圆圈,嘴里念着咒语,奇迹发生了,一座木桥出现在了莱斯河上。
勇敢的安提俄克对这个小伎俩很是不屑,但相比在冰冷的河水中把自己弄的湿淋淋的,从桥上走过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三个人刚踏上木桥,死神出现了,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死神很生气,因为他失去了三个祭品,“你们破坏了我的规矩。”他声音嘶哑,听到他的声音总会让人满心绝望;黑色的斗篷遮住了死神的脸,三个年轻人看不到死神的模样,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很钦佩你们的魔法,作为奖励,你们会得到任何一件想要的东西。”
骄傲的的安提俄克想要戏弄一下死神,戏谑地说道:“我要一根能够击败你的魔杖。”
死神向我这边飞过来,黑色的斗篷飘荡在莱斯河面上,巨大的镰刀划过水面。
我离开了母亲的怀抱;离开了我的兄弟姐妹们;离开了胆小的莉莉、总是吵闹不休的罗尔跟卡尔、消沉的劳尔。我的内心空荡荡的。
片刻之后,我的内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火焰般的力量充满着我的全身,然后释放出来。
后来我知道,是夜骐尾羽的力量,死神把我做成了一根魔杖。这是我一生的转折点,前途充满着惊险与挑战。
安提俄克是我的第一位主人,他高傲勇敢、残酷好斗,跟我一样,他也很喜欢鲜血的味道。
他会很多的咒语,能释放我身体里面的力量,我喜欢战胜一切的力量。
Ⅱ
安提俄克的心情很好,这一点从他的手上就能感受得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很少出现笑容,而现在他正在笑。
事实上佩弗利尔三兄弟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勇敢的安提俄克——三兄弟的老大从死神那里得到了我,一根可以打败一切力量的魔杖。
忠诚的卡德摩斯——三兄弟中的老二从死神那里得到了一块神奇的石头,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
聪明的伊格诺图斯——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他从死神那里得到了死神的隐形斗篷。现在他披上了斗篷,在两位哥哥的视线中他消失了。
安提俄克将我举了起来,指向天空,他念出了一串咒语,我体内的力量不断的涌出,一道火红色的闪电向天空轰击过去,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巨的大的缝隙。
佩弗利尔三兄弟被这巨大的力量震慑住了。
安提俄克最先反应过来,随后又陷入狂喜之中。我知道,这就是他一直追求的,有了我的力量,安提俄克将在在日后的魔法对决中战无不胜的,他将会是最强大的魔法师。
“哈哈哈,我是史上最强大的、战无不胜的魔法师。”安提俄克骄傲的对身后的卡德摩斯还有消失了的伊格诺图斯说道。
我能感受到安提俄克因兴奋而满脸涨得通红,身体在不自禁的颤抖,安提俄克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正在燃烧着他的身体。
“他真是个狂傲自大的家伙,得到这根接骨木魔杖,他更加目中无人了。”卡德摩斯冲着身边消失了的伊格诺图斯小声嘀咕着,但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伊格诺图斯?”对方仍然没有回应,这时卡德摩斯才发现,刚刚伊格诺图斯站立的地方有一串脚印向前走去,他明白过来伊格诺图斯已经走了,不辞而别了。
对于安提俄克的自大与狂妄的言语,卡德摩斯再也无法忍受了,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安提俄克,”卡德摩斯说:“伊格诺图斯走了,不辞而别了,是时候了,我也要走了。”
“哦,卡德摩斯,真的要这么做吗?”安提俄克的整个的注意力都不在与卡德摩斯对话上,“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别想逃过我的眼睛,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安提俄克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这个弟弟,继续说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用你刚刚从死神那儿得到的石头复活她——你的心上人儿。”
卡德摩斯有些恼怒,“你就带着你的第一魔法师的美梦走吧,我要留下来,就在这儿休息了!”
“放过那个女人吧,卡德摩斯,让她可怜的灵魂早日安息。跟着我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吧,让整个巫师界都记住我们的名字。”
卡德摩斯原地坐了下来,不打算理会安提俄克,他对这位大哥的‘史上第一魔法师’的名头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一个虚名。
他认为能跟自己心爱的姑娘朝夕相处,幸福的生活下去,才是最实际的,有意义的人生。
安提俄克不再理会他的这个没有志气的弟弟,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为了他第一魔法师的名誉。
安提俄克走了很久,最后他都觉得累了,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子。我能感受到周围有很多跟我一样的气息——魔杖的气息,但是力量都不强大。
这是一个魔法师群体居住的村子,房屋是用冬青木做的,房屋很矮,只有很少的十几栋屋子。周围都是参天的大树,阳光很难透过大树的缝隙照射下来,现在是正午时分,村子里却是很昏暗。
这个村子被人施了隐藏咒,普通人永远不会发现这里,街道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落叶的下面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安提俄克决定他要在这里展现一下自己的力量,这样他就向史上第一魔法师迈出了一步。
他高傲的挺起胸膛,藐视的眼神望着这里的人。
我明白他安提俄克正在从人群中寻找一个强大的巫师,打败这个巫师,他的名声就能以这个村子为中心,向外传播出去,很快,他的名声就会在整个的巫师界传播开来,事实上安提俄克也是是这样想的。
“很快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成为第一魔法师了。”安提俄克心里想着,傲慢的态度很快的吸引了周围的人的注意,纷纷向这个傲慢的外地人看过来。
安提俄克不理会周围的目光,他向一个木屋走去,屋子又矮又破,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声音,他弯下腰才能进去。
屋子里面是一个旅店,有着很大的空间,这里被施了无限延伸咒。
旅店住着很多的巫师,旁边的一扇门被打开,门外面冷冽的寒风卷裹着雪花倾灌进屋里,一个披着黑色貂皮斗篷,身上落满了白色雪片的巫师走了进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深呼一口气,屋里温暖的空气,让他轻松了不少。这扇门是空间之门,能让人通往任何想去的遥远的地方。
我能感受到有很多强大魔杖的力量,这让我兴奋异常,安提俄克也一样的兴奋,傲慢的眼中放射出光芒。
无聊至极的人最喜欢看到别人的糗事,傲慢之人最不喜欢看到的是别人脸上的傲慢。极度傲慢的两个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将对方划到了敌对的阵营。
另一个傲慢的人叫罗德曼,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身穿以色列龙皮紧身衣,深棕色的魔法斗篷,极为考究,跟周围的嘈杂的,身穿着黑色麻布魔法斗篷的人格格不入。
厚厚的眼镜片难以遮挡那傲慢的眼神,纯洁的白色长发披在肩上,是个年轻的绅士。
当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两个人就将对方当成了敌人,敌对的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就可以怒目相对,武力相向。
安提俄克一边巧妙的闪过罗德曼魔杖的攻击,一边灵巧的挥动着我,念动咒语,我热血沸腾起来,这是一个灵魂禁咒——灵魂出窍,十大禁咒之一。
火红色的闪电夹杂着劈空炸响朝罗德曼攻击过去,罗德曼左肩被击中,他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夹杂着血腥的死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周围的巫师都被这残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没有见过对陌生人用灵魂禁咒的魔法师,罗德曼的灵魂注定不会得到安息。
安提俄克因胜利而激动的满脸通红,脸上的血管突起。
Ⅲ
胜利是酒精的催化剂,几杯烈酒下肚,安提俄克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墙角沉沉睡去,浑然不觉一双罪恶之手向他伸过来,利刃划开了他的脖子,鲜血涌出,滴在他怀抱中的魔杖上,起初魔杖抖动几下,然后沉寂下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