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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温馨的新家
五十年代的沙田村位于县城的中心地段,张老爹是个做小买卖为生的,近年来以一手炒花生和瓜子的绝活在县城立了足,并在村口盖了一排三间的平房。他有一个六岁聪明伶俐的儿子叫张民,每天都会跟着他穿街走巷卖炒花生和瓜子。当他们闲下来休息时,儿子就会把每天晚上在戏园看到的一些动作和表情比划着,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儿子,他知道,儿子每天晚上进了戏园以后,总会悄悄地站在舞台的前面盯着舞台上的一举一动。
一个星星闪烁的夜晚,晚饭后躺在摇椅的张老爹想起了白天在集市上见到的婆娘娘家一个媒婆的话:张老爹,你都四十多岁了,儿子现在才六岁,人丁太单薄了。我知道你的小买卖做得好,买个丫头是不成问题的,何况你还想着要人丁兴旺起来。我村里有个酒鬼,他家里有几个孩子,现在他没办法养活了,现在就想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想到这,张老爹招手让正在洗碗的刘艳芳过来,她唯唯诺诺地走了过来,立在一旁。
“你知道你娘家有个喜欢喝得烂醉的人吗?”
“知道啊,听哥哥提起过,我还听说他家有五朵金花。”
“你看,现在民儿现在都六岁了,你的肚子也不见有动静。”
“那就买一个了,反正你有钱!”刘艳芳抹了一把从眼角溢出的泪水。
“那我就让媒婆下次集市时把那家的老二带来,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其实张老爹白天时已经同意买了,现在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婆娘,免得将来被练武的舅哥揍。
想到这,张老爹开心地起身去睡觉了。
就这样,十二岁的冷月就被酗酒的父亲被卖到三十公里外的沙田村,成为了张家的童养媳,从此改名为张月。
初到张家的冷月一脸惊恐,张民看到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小姑娘,爹娘却不让自己喊她为姐姐,却让他直接喊名字。尽管心里很疑惑,还是小声地喊着:“月月,来,我带你去玩!”
月月心里虽然不情愿被改了姓,但自己还是个孩子,只能顺从了。看这小家伙好可爱的,就随他一起去玩吧!
月月边走边想起临行前娘说过的话:打听过了,那家人生活条件比我们家好得多,他们人又好,你就放心去吧!
民儿带月月去了戏园,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进戏园,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那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是那么的厚重,那又粗又圆的大柱子是那么的高大,那镂空的木窗是那么的精致。
看着民儿手舞足蹈兴奋的样子,月月那布满阴云的脸,慢慢地舒展成一朵小花。转过头来的民儿看到了月月的脸上有了笑容,他连忙拉着月月走到戏台的中央,唱起了刚学的几句唱词。
月月看着民儿那如痴如醉的样子,心想:这个新弟弟真可爱!以后我的生活会很有趣的!
晚上开饭了,四方桌上摆着一碟咸菜,还有一小碟猪头肉。闻到了久违的肉香,月月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大半年来,月月是第一次吃香喷喷的肉和白米饭,忍不住狼吞虎咽。听到身侧的新妈妈用温柔的声音说“慢点吃,吃慢点,别噎着了!”月月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就是在那一刻,月月决定好好在这个新家呆着。
晚上睡觉时,妈妈把月月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让民儿赶到了另一头,民儿生气地问:“妈妈,为什么我不能和你睡一头了。"
“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睡一头。今晚是月儿第一天到我们家,我要她陪我说说话。”
“好吧!”民儿气鼓鼓地躺下了。
看着身旁是疼惜自己的新妈妈,这是多温馨的一个家,能吃好还能吃穿暖,我为什么不能改姓啊?就这样,月月接受了自己从此被改姓张的事实。
2.家务活帮手
从此以后,月月每天都帮妈妈干活。妈妈在煮饭时,她在帮忙烧火;妈妈在洗衣服时,她学着用棒棰锤打自己的衣服;妈妈去菜园浇菜,她帮忙用小勺子浇菜。
不用一个星期,月月便学会了所有的家务活。一个月后,月月便熟练地掌握了各种技巧。民儿开始羡慕月月的能干了,吃饭时说,月月煮的饭真香;穿衣服时说,月月洗的衣服真干净。
秋天过后,张老爹的生意好了起来,花生瓜子卖得很快,三天就需炒一次,每次张老爹就让月月凌晨四点多就起床,帮他烧火。刚开始时,月月边烧火边打磕睡。后来,月月就慢慢地习惯了准时起床。
临近过年时,市集上人山人海,叫卖声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张老爹不用再走街窜巷,每天炒的货都可以卖完。于是,那段时间,月月是头天晚上把花生瓜子洗干净,第二天一大早帮忙烧火,吃完早饭后,就帮忙卖货。民儿是吃过早饭后,才来帮忙。
县城不大,来买年货的都是十里八乡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不认识的人看到这两个孩子,都打趣张老爹好福气,有一双好儿女。认识的就打趣张老爹白捡了个好儿媳妇。张老爹都乐呵呵地应着,也不辩驳。
大年三十在萧瑟的冷风中如约而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碟是色泽鲜艳的红烧肉,一碟是皮嫩肉白的鸡肉,月月看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刘艳芳赶紧夹了一块鸡肉和一块红烧肉放在月月的碗里,月月一声不吭,低头使劲地吃,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吃的一顿最丰盛的年夜饭。
望着吃得满嘴流油的两个孩子,张老爹觉得很满足,让他开心的是,刘艳芳的肚子又大了起来,下个月就快生了。这么多年了,她的肚子都没动静,月月一来,她就怀上了,可见,月月真是个能带来福气的孩子,以后自己会对她好点的。
大年初一吃过早饭,等两个孩子都换上新衣服新鞋子后,张老爹左手牵着民儿,右手牵着月月去逛街了。过年的气氛真好,鞭炮声响个不停,民儿缠着老爹买烟花,老爹说烟花太贵了,得炒多少花生瓜子才换得来?最后只买了地鼠,但民儿和月月仍乐得又蹦又跳,高兴极了。
三月初,在一阵疼痛后,刘艳芳生下了一个小宝宝,民儿开心地喊:“我有妹妹了,我当哥哥了!”
此后的一个月,月月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妈妈和妹妹。妹妹在妈妈的肚子里因为没有吸取足够的营养,所以面黄肌瘦的。她又很爱哭,只要一哭,就要换尿布,好像每天都有洗不完的尿布,把月月忙得团团转。这时,民儿也帮不上忙,就只会在月月做饭时,帮忙烧火。
刘艳芳坐完月子后,就开始背着妹妹下地干活了。月月又重新负责头天晚上把花生瓜子清洗干净,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帮忙烧火的日子了。
3.用心学绝活
有一天早上,月月与往常一样起床了,来到厨房,却不见爹爹在,去到爹爹的房间,见到他还躺在床上,猜想他一定是生病了,连忙去喊妈妈。
张老爹咳了几声,说没事的,只是感冒了,躺下再休息就会没事的,让她们娘俩不要担心!
月月回到厨房,看到那两箩筐的花生和瓜子,决定自己试炒一下。她按照平常观察到的步骤,把花生先倒进大铁锅里,接着开始不停地挥动着铲子在翻炒。看到有花生壳开始有点发黑,月月连忙把花生铲出锅。
张老爹起床后,看到那一篮炒黑的花生,气得火冒三丈,狠狠地把月月数落了一顿。
月月边抹眼泪边说:“我看爹爹生病了,就想着试一下看能不能帮上忙。”
张老爹仍板着脸说:“帮忙也得有能力,你会炒花生了吗?你还不会的时候,就是在浪费花生,浪费花生就是在浪费钱!”
月月哭着跑了出去。正在房间逗妹妹玩的民儿,听到吵闹声,来到厨房,没见到月月,就问张老爹,爹爹,月月在哪?张老爹用手指了指大门口。
民儿一出大门,便看见月月坐在村口桂花树下的大石凳上抹眼泪。民儿伸出小手,帮月月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小声地说:“月月不哭,好不好?爹爹生病了,所以就喜欢骂人,你就原谅他吧!”
月月这才破涕为笑,拍了拍民儿的小脑袋,小声地说:“好,我不哭了,我看爹爹平时炒花生好像很容易,所以我也想试一试。”
民儿高兴地说:“原来月月想学炒花生,那我让爹爹教你!”边说边拉着月月回家。
月月边走边想,民儿就像一盏灯照着我,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为我驱散黑暗,让我在这个家过得更好。
“爹爹,爹爹,月月想学炒花生,你就教教她吧!反正我是不喜欢学的。”张老爹知道儿子的心思不在炒货上,是读书的料,如今月月想学,当然要教了,否则将来自己的独门秘诀就要失传了。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却冷冷地叫道:“月月,你过来!”
民儿赶紧把身后的月月推到了爹爹的面前。
“月月,你真的愿意学吗?因为两三天就要炒一次,手臂会很酸疼很累的,我怕你一个小女孩受不了苦。你年纪小,力气也不够大,妹妹也要你照顾,从明天开始,你就先看我是怎样做的吧!”
“好的,爹爹!我能吃苦,请你放心!”月月兴奋地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第二天早上,张老爹板着脸说:“看在你愿意学习的份上,我愿意把我的手艺教给你,但你得好好学!”
月月听到这话开心地笑了,心想:只要自己学了一门手艺,将来就不愁没饭吃了。因为她相信,生活是有光的,只要自己跑起来,跑得远些就能看见,会有一束光会打在自己的身上。
刚开始时,月月的力气不用够大,所以翻炒得不均匀,张老爹就让她把火势减弱。后来,民儿上学了,月月就更加专心炒了,不但学会炒花生了,就连难学的炒瓜子,也开始有点上手了。
就这样,经过一年多的反复操练,月月终于掌握了张老爹炒花生瓜子的独门秘诀。
4.情窦初开了
寒来暑往,月月不知不觉中就长高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加上在胸前荡来荡去的两根粗辫子,让月月越来越可爱。
张老爹发现只要月月在摊边帮忙的时候,生意特别好。于是,只要月月干完家务过来帮忙,张老爹就拿着烟坐一旁去,让月月一个人看摊。月月想,老爹年纪越来越大了,自己应该多帮着点。
张月十六岁时,出落成大姑娘了,高挑的身材和胸前像两座小山的胸脯,让村中不少的年轻小伙子总是挪不开双眼。
细心的张民发现张月根本看不上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唯独对住村尾的张志锋有好感。因为张志锋每次来家里为新婚的老婆余雪花买瓜子的时候,张月不但会对张志锋笑脸相迎,称好后还会多抓一把瓜子给他。
有一天晚上,张民做完作业准备睡觉,发现张月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他就想,大晚上的,张月干什么去?好奇心让他跟了出去。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路上都黑漆漆的,拐了两个弯,张月就不见了人影,他只好沮丧地回到了家。
之后,张民就开始留意起张月了,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张月是去找人了,但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背影显示那个人高张月半个头。
张民越想越不对头,自己虽然还没有长大,但张月也不应该找别的男人啊。于是,他把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又告诉了爹爹。张老爹一听,这还得了?不停地在堂屋踱着方步等月月回来。
过了好久,张月才一脸欢喜地回来了,刘艳芳拉着张月问:“月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就是出去走走。”
“胡说!是不是去找男人了?”张老爹举起手准备要打,刘艳芳赶紧拉住了他。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大晚上的,说,是谁找你?都干了些什么?”
看到爹爹那要吃人的表情,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张月就十分不情愿地说:“是,是张志锋。我们没干什么!”
“他不刚结婚吗?真是个混账东西。”
“结婚了又怎样?我就喜欢他,他长得高大又帅气,又在供电所上班,凭什么那个丑八怪余雪花嫁给他!”张月说完就跑进自己的屋,把门关得砰砰响。
倚在门背后的张月好想对张民说:这些年你就像一束阳光,刺破云层后,虽然缓慢却温柔,让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充满了光明与希望。但如今我要的生活,你却给不了我,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姑娘的,就让我走吧!
在堂屋的刘艳芳慢慢地回味着张月说的话,突然一个激灵:完了,瞧张月样子,身子八成是破了。
于是,她开始留意起张月的月事了。果然不出所料,一向准时在月初来月事的,到月底也没有来,刘艳芳确认张月是真的怀孕了。本应是自己的儿媳妇,如今已成了别人的,她晚上马上找张老爹商量。事已至此,张老爹也只能认栽,商量的结果,就是张月以张家女儿的身份出嫁。于是,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出了张月要嫁人的消息。
5.匆忙出嫁了
刘艳芳随后就找了张月,张月得知自己已怀孕的消息,非常惊讶,刘艳芳告诉她,只能找张志锋摊牌,看他认不认?
张月第二天晚上找到张志锋,他却极力否认,毕竟他们也只做过一次,张月只好失望地回来了。
刘艳芳知道后,就去找了张志锋,要张志锋负责到底,张志锋却一筹莫展。
余雪花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嚎啕大哭,说怎么就嫁了个负心汉,自己怀孕六个月了,该怎么办?
刘艳芳看着伤心的余雪花,心想:她大着个肚子能怎么办?总不能回娘家吧?
刘艳芳只能默默地回了家,张月一看妈妈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祸是自己闯出来的,还是自己解决吧!于是,张月马上去了张志锋家里。
张志锋看到突然出现的张月,大吃一惊,拉着张月要往门外走。但张月气汹汹地进了堂屋,在木凳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慢吞吞地说:“张志锋,我现在肚子里也有了你的孩子,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是受了你的骗,才同你做了那事的!”
“张月,你也有错,如果不是你先勾引我,我会有欲火吗?”
“行了,当我是透明的吗?”在一旁的余雪花开口了。
“你瞧瞧你,这一脸的麻子,又矮又胖的身材配得上志锋吗?我与志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你·······”余雪花气得说不出话来,张月得意洋洋地走了。
几天后,张月见余雪花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她就跑过去假装不小心碰了一下余雪花,余雪花“啊”的一下,就掉到了旁边的水沟里。看到余雪花爬不起来,她才不情愿地伸出手把余雪花拉了上来。
余雪花回家后,没多久就肚子痛,张志锋急得手忙脚乱,情急之下,找了隔壁的二婶子来帮忙。余雪花痛苦万分地生下了个瘦小子后,自己在辛苦地照顾着儿子,而张志锋却与张月在打情骂俏。儿子满月后,余雪花悄悄地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让张志锋高兴的是,余雪花没把儿子带走,看着嗷傲待哺的儿子,张志锋束手无策,于是张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张志锋的新婆娘。虽然没有婚礼,但张月在那一刻,兴奋地认为光照在了她的脸上,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只要给予那孩子全是阳光和温柔,以后自己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那小小的婴儿——张远东,也挺招人喜爱的,张月很快就接受了后妈的身份,每每想到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家伙才提早来到人世的,就心怀愧疚,只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婴儿。但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就力不从心了。
张志锋的父母早逝,没办法,又去求二婶子帮忙带小远东,二婶子看不得小小的婴儿遭罪,又看着张月的大肚子,答应帮忙带两三个月帮他度过难关。半个月后,张月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张志锋心里欢喜极了,起了名叫张远阳。
看着张志锋一会儿亲亲大儿子,一会儿抱抱小儿子,张月决定好好抚养两个孩子,让这个小家一直幸福着。两年后,张月又生了一个女儿,张志锋看到儿女双全,笑得合不拢嘴,看着宝贝女儿远红,眼里全是笑意,张月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在夫妻的共同努力下,小日子是过得有声有色。转眼间,孩子们长到了十多岁,这时知青下放到了农村。
6.不幸被嫌弃
下放到沙田村的有三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其中有一个姑娘叫陈静好,是这些知青中最活泼的一个,又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张红润润的嘴巴,脑后扎着一个马尾辫。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而那马尾辫总是随着轻盈的步伐有节奏地一甩一甩的,而她那腰肢下滚圆的臀部,更是让经过的男人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
张志锋见过几次陈静好后,心开始燥动了起来。每当看着自己的婆娘已全然没了当年的灵气,还有几条皱纹已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身材也早已走了样,腰身粗粗的,皮肤也是粗粗的,他就心生出一阵厌恶,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能抚摸到陈静好那曼妙的身体,那将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啊!
后来,张志锋看张月越来越不顺眼,对这个家渐渐地失去了吸引力,每天下班后也不愿意回家了。他就在村里闲逛,希望能见到陈静好。没多久,他就发现了陈静好的活动规律。于是,他开始制造与陈静好偶遇的机会。
一天,张志锋下班后回家拿了一件衣服来到了河边,就在陈静好平常洗衣服的那个位置等着。张志锋一直往村口的方向望着,可一个人影也没有。过了很久,张志锋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才看见一个人远远地走过来了,心里一阵窃喜,因为来人正是陈静好,他连忙开始假装很认真地在洗衣服。
陈静好来到平常自己洗衣服的位置,看到有人在旁边洗,就想走开,这时,张志锋微笑地向她打招呼:“陈静好,你来洗衣服了?”
“是啊,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大名鼎鼎的美女,谁不认识?”
陈静好心里一阵欢喜,原来有这么多人认识自己。眼前的男人一表人才,怎么自己洗衣服呢?好奇地问:“你怎么自己洗衣服啊?”
“我婆娘病了,我的工作服太脏了,就自己洗了。”
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陈静好笑了出声,柔声地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洗衣服呢?何况还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呢!”
“我不洗,难道你帮我洗?”
“可以啊,不过我得洗完自己的,才能帮你喔!”
“没问题。那我就陪你聊聊天吧!”
于是,他们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衣服洗好后,大家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陈静好心想:一个小小的山村,居然有这么个与自己灵魂相似的男人。
张志锋看着小姑娘一脸崇拜的样子,心里暗自高兴:真不愧我事先了解了她的喜好!
7.被蒙在鼓里
后来,有不少村民见到他们连续几天都在河边高谈阔论。经过几天的接触,陈静好觉得张志锋的出现,让她孤寂的知青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当张志锋请她去散散步的要求时,她一口就答应了。
他们沿着河边走着,两旁的芦苇显得格外妩媚动人,它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好似一群快乐的伙伴。微风一吹,连绵起伏的芦苇便将身体倒伏,许多芦苇聚集在一起,就像大海的波浪在翻滚,当风儿过去后,芦苇便立即将身子挺立起来,恢复了刚才的姿态。
他们边走边说,走着走着,张志锋的右手假装轻轻地握住了陈静好的左手。不—会儿,张志锋牵着陈静好到了芦苇丛中,他贴心地将衬衫脱了下来,垫在压倒的芦苇上,让陈静好坐了下来。张志锋顺势坐在陈静好的旁边,接着转头盯着她说:“静静,你好美!”然后捧着她的脸,对着鲜艳的红唇,轻轻地吻上了。
真是一个甜蜜的吻!陈静好沉醉在那长长的吻里,结束后她轻轻地笑了几声,她突然将张志锋推倒,自己用右手臂侧立在他的旁边悄悄地看着他。他看着她的眉旁泛起了两片红晕,她的眼睛有些潮湿,他马上激情四射,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后来,陈静好看着对她在月光下展笑的张金锋,是一个修身合度,帅气成熟的中年人,一对不大不小的眼睛,凝睇时荡漾出幽波,瞬动时燃炽着激情,小巧玲珑的嘴巴,即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像有温柔絮语在她耳旁低低倾诉着,她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不一会儿,张金锋先走了,他边走边想,如果能够跟陈静好长久地保持这样的关系该是多么美好啊!那娇媚的眼睛,那鲜嫩的嘴唇,那曼妙的身姿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过了好久,陈静好才慢慢地一个人往回走,她暗自欢喜:今天的体验真是美妙!这也算是给自己枯燥的知青生活增添一丝生活乐趣了。茫茫前路不知在何处,我过一天算一天吧!
8.跟踪破约会
他们连续几天都在相同的地方约会着,尽情地享受着身体的愉悦。而此时,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一双眼睛在远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原来是张月发现了张金锋的异常,出门前打扮一番,到家后又一个人在偷着乐。凭女人的直觉,肯定有问题,于是,张月就悄悄地尾随着张金锋到了此处。
张月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张金锋今天的行为同当年的如出一辙,自己还以为有三个孩子后,已经变好了,没想到,他遇上漂亮的姑娘还是没有抵抗力。
张月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晚上,见张金锋回了房间准备打扮,张月紧跟着就进来,笑着问:“哟,又是刮胡子又是涂头油的,这准备去哪里?”
“出去散散步。”
“这么有闲情啊?我看是与姑娘约会吧?说,那个姑娘是不是叫陈静好?”
“我去见谁,你管得着吗?”
“你是我三个孩子的爸爸,怎么就管不着了?如果你还想着姑娘的名誉,就乖乖地从实招来!”
张志锋本想抵赖的,可一看张月那犀利的眼神,马上就老老实实地交待了,并答应与陈静好断绝关系。
而此时,陈静好正在芦苇旁东张西望,等着张金锋的到来。
起风了,夜晚的凉风,霍霍地吹弄着陈静好的月白色衬衫大衣领,她不得不时时有意无意地用手去按抚,似乎恐怕那好事的风会把钮扣都吹解。大概是站久了有些疲倦,她现在半扭着纤腰,头微向左倾,眼波注在地下,她的黑绒丝似的刘海覆到眉尖,她的小嘴唇边绽着笑影。因为她相信,张金锋不会失约的。
可等了好久好久,陈静好都没有等到张金锋,她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一连几个晚上,陈静好都没有等到张金锋,她也不敢上他家去。每天只能闷闷不乐地干活、吃饭,往日的笑容全都没有了,代替的是一张愁眉苦脸。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有一天干活时,陈静好晕倒了,几个有经验的人说她是血糖低,就冲了红糖水给她喝。
后来,她的好友林冬青悄悄地问她:“我们的月事是一起来的,我的一周前就来了,你的好像没来。怎么回事?”
陈静好也不确定,就说:“可能这次是推迟了吧?”
几天过去,陈静好的月事还没有来,这下她慌了,终于确定自己怀孕了。这该怎么办?一个未婚姑娘不得被人戳断了脊梁骨?万般无奈下,陈静好悄悄地去找了张金锋。
张金锋深知自己不可能离婚再娶,所以好言好语劝陈静好流产。陈静好不愿意,最后找到张金锋家里。
开门的正是张月,张月得知此事后,也劝说陈静好尽快流产,毕竟她的人生路还长着。
陈静好看到张家的三个孩子有礼貌,再摸摸自己腹中的孩子,哭着离开了。
9.机灵寻帮助
看着远去的陈静好,张月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回养父母家征求意见。
张老爹建议让姑娘生下孩子再抱回认作最小的孩子,张民就说将来这孩子总会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不是害了孩子吗?趁姑娘的肚子还未大,还是赶紧做掉,以免后患,但千万不能让姑娘感到难过!
张月一听,各说各理,自己应该听谁的?
走着走着,张月想起了二婶子,就去找二婶子,不料,二婶子去了串门,只好留下话来要请二婶子到家有事商量。
张月回到房间,指着张金锋狠狠地说:“看,你干的风流好事!现在该如何收场?”
说话间,二婶子在屋外喊:“金锋,张月在家吗?叫我来,怎么都不见人?”
张月边答应边拉着张志锋走出了房间,张月倒了一杯茶给二婶子说:“婶子,这些年来,一直是您为我们忙前忙后,在我心里,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母亲,所以今天请您来为我作主!”
年过六十的二婶子惊讶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张志锋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说话,张月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边哭边说:“他这个浑蛋欺负我,他在外面睡小姑娘!”
“志锋啊,三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真是有伤风化,张家的家风都给你败坏了!”
“婶子,您这回就帮帮我吧!我也是图一时的快乐才犯下错的。”张金锋轻轻地按摩着婶子的肩膀。
“哎,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当年很风流,你母亲受不了最后逃走了。后来你父亲娶了那个女人进门,但没过几年好日子,有一个冬天上山,路滑一不小心就双双掉下山崖死了。”
“婶子,这事是真的吗?我原来不是林桂枝的儿子?”
“那时候你还不到四岁,作为族长的老太爷下了封口令,所以谁也不敢告诉你!如今,你绝对不能离婚再娶!我怕你会再遭报应啊!”
“但姑娘现在不愿意流产,我该怎么办?”
“金锋,这是你自己犯的错,自己要负责,为今之计,你只能给她多一点补偿,赶紧把这事处理好!”二婶子说完就走了。
张金锋抓耳挠腮的,一旁在沉思的张月突然有了主意,小声地附在张金锋的耳旁说:“你明晚请陈静好到家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商量。”
没了主意的张金锋只好答应了。
陈静好第二晚如约而至,张月客气地从厨房端出一碗汤说:“小静,听村民说你近期身体不大好,我特意煲了汤让你补补身子。”
陈静好虽觉得这汤有点怪,但盛情难却,还是硬着头皮把汤喝完了。张月看着她喝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坐在陈静好的旁边,拉着小静的手,聊起了家常,陈静好很感动,因为张月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陈静好出门前,张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女孩子要爱惜好自己的身体。”
当陈静好半夜肚子疼,蹲茅房时看到拉出有血的时候,才知道那汤里有堕胎药。
第二天,陈静好觉得很虚弱,就让林冬青请假不上工。张月趁没人时,悄悄地给陈静好送来真正的补汤。陈静好抓着她的手,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姐姐!”
“不用谢我,我只是替自己着想,我不想失去这个家,毕竟为这个家,我付出了很多的辛劳。我年轻时也做过错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错再错,这几天你就安心养伤。”
张月经过几个晚上的思考,终于意识到陈静好的出现,一方面是由于张金锋的风流所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年自己把全身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从而冷落了张金锋。以后自己不能太强势了,毕竟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此时的张月仿佛又看见了前方的那束光正朝她招手,只要她抓住了,他们一家五口的生活就会温馨又和谐的。
想到这,张月就原谅了张金锋。从此张金锋在下班后就尽心地辅导小女儿的功课。
就这样,张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捍卫了自己的爱情,保全了自己的家庭。
10幸福的生活
后来,知青返乡大潮到来时,陈静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没多久张月收到了她的来信,信中说她已经与一个志同道合的男同学结婚了,过得很幸福。同时非常感谢月月姐对她的帮助,才让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张月看完后抿嘴一笑,默默地说:小静,不用感谢我。你应该感谢东风,因为那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东风,不但吹绿了小草、繁花和燕子,吹醒了青蛙,更吹醒了我,所以我才会好言好语劝你。
此后,张月与张志锋过上了妇唱夫随的温馨生活,儿女们也一天天地长大。亲生父母过世后,张月不但与几个姐妹的联系也多了起来,还与张民的婆娘更是亲如姐妹。
张月那能说会道的小嘴巴,加上她与人为善的性格,没多久,就当上了村里的妇女主任。又过了两年,越来越积极上进的张月,成为了村里的第一个入党的女党员。
七十年代末,大儿子张远东顶替了父亲进了供电局。随着改革开放浪潮的到来,小儿子张远阳凭着敏锐的嗅觉,成了一个小包工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工程越做越大,没多久就成了县里的大包工头。
看着已成家的两个儿子都有出息了,女儿又嫁了个好人,张月觉得自己这辈子心满意足了。虽然那时的她,鬓上的头发已经有些微微的花白,额上也有清清浅浅的几道纹路,但那双眼睛,依旧散发着柔和安宁的光芒。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2015年春,失去老伴的张月正提着个喷壶吃力地给石榴树淋水时,大孙子兴奋地告诉她有重孙了,她激动得老泪纵横。
兴奋之余的张月又想起了那束光,就是那束光一直指引着自己前行的道路,就是那束光,让自己学会了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去看待父母看待亲朋看待村民,才有了自己幸福的生活。
张月非常感谢养父养母一家那些年对自己的爱,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自己今天的儿孙满堂。
张月特别感谢张民弟弟一直像一盏明灯照亮自己前行的道路,让自己学会放开胸怀,让霏霏细雨洗刷自己心灵的污染。
同时张月也庆幸自己能不停地告诫儿孙们要学会感恩,才有了如今吃饱了就逗逗重孙的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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