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阳还在沙丘下面,只透出昏黄的光线,一望无际的沙漠经一夜的冰冻显得静寂、沉重。有一个黑影跪坐在沙地上,手捧着脸伏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嗓子眼呜呜囔囔地,太阳一点一点地往上升,阳光像圣迹朝他攀爬而来,先到他的脚再到他的头,使他逐渐暖了起来。一个人身处望不到头的沙漠,不被渴死也会被绝望而死,他就是来寻死的,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他跪伏在地上,不再抽搐和哭泣,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夜行走的疲累碰上暖和的阳光终于让他抵挡不住睡意,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人在尖声叫嚷,臭小子,滚床上去。那声音让他感到熟悉的温暖,他想抬起眼皮看一看那人,但眼皮有千斤那样叫他抬不起来,迷糊间又觉得看到了,是年轻时的母亲,在训斥着小时候的自己,童年的时光让他沉醉,掏鸟窝,游野泳,摸鱼儿,在田野里无忧无虑的撒欢。跪伏的姿势压迫着他的心脏,让他觉的闷,难受,梦里的景象也开始变了,灯红酒绿,娱乐场所娇媚的陪酒女和道貌岸然的西装男人向他压过来,他想吐,但吐不出来,这些人都是他的猎物或工具,在他们面前,他须做到面面俱到,不叫任何人不舒服,怀疑。即使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也极度克制着自己,因为他是一个骗子,不能露了一点破绽。骗子也有等级,街头骗些老头老太太是最低级,会简单设局诓骗脑袋缺根筋的家伙的骗子是中级,高级是像他这样的骗子,属于骗子精英中的精英,和低级骗子的最大区别就是学识,既能和公园的老太爷聊的来,也能叫作家文人佩服。说到骗子,伏在沙地上的落魄男人就觉得难受,他就是一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小时候为独享几颗糖,他骗妹妹村口来了马戏团,让妹妹被拐走了;上学骗老师他看见校长和老师抱在一起了,好让老师对他好一点,其实他没看见,都是牛大看到的;长大骗人家小姑娘自己有车有房欺骗他们的感情;还有社会上骗有头有脸的人骗他们的钱,不过这个骗对错他觉得有待商榷,即使除却骗应骗之人,他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骗子!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炙热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越来越难受,终于熬不住,他醒了,眼前一片眩晕,头疼得厉害,就仿佛那首,脑瓜疼,脑瓜疼……,舒妍敲木鱼似的在他的脑瓜边念叨。舒妍是他的跟屁虫,只因他骗过她,她就赖上了他,这是后话,后面故事再说,现在他已经摆脱掉舒妍。他望了望四周,沙漠,完蛋了,他心想。真没想到自己自杀能想到到沙漠里叫自己渴死的自杀方式,说真的他佩服自己,这是多么有浪漫主义哲学色彩的死法,贫瘠的荒漠如自杀者的心,饥渴烈日如叫上帝前的救,不说开天辟地的壮举,也能比肩柏拉图的浪漫哲学,他是骗子,就是习惯于这样胡吹海吹,因为骗子的格局有多大,全取决于牛吹得有多大。休息了一阵,他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沙漠真他妈大,奶奶的,给我等着,不把你扔海里喂鲨鱼,我不姓林!说完,林玄向着沙漠边缘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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