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区楼下的垃圾桶格外受青睐,这不,有个住户刚刚将一个空矿泉水瓶放进垃圾桶里,还没等她走远,一群阿姨就一拥而上,一只布满皱纹的手迅速的伸进垃圾桶内,将矿泉水瓶拿了出来,放进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
“哟哟,刘阿姨呀,你家这么有钱,还得你来捡垃圾啊?”,一个没有抢到空矿泉水瓶的阿姨酸酸的说着。
“对呀,对呀,刘姨,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活,连点生活费都赚不到啊”,另一个阿姨附和到。
刘阿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布袋口紧了紧,咧开嘴笑了笑,好像并听不出她们的言外之意。
刘阿姨家住在市中心的八十多平方的套房内,当时买的时候大概一百五十多万,按照现在的价位,已经高达两三百万,本来说刘阿姨该是享受天伦之乐,可这套房子她只出了几万,大头和月供都是儿媳妇出,她在家是大气也不敢出,活的那叫个窝囊。
刘阿姨想着在城里的日子这么难过,况且自己又想念自己老家的乡亲邻里,老家里的一砖一瓦,就算穷,就算房子破一点,但有主权,不用受气,连鸡鸭鹅都得听自己的,日子再怎么也有尊严,于是便向儿媳妇提出自己回老家的念头。
“什么?你要回去?嗯,好啊,你回去可以,回去就不要回来了,你老了我也不会养你”,刘阿姨儿媳妇瞪着她。“你说你几个意思,让我丢脸呗,搞得别人以为我虐待了你似的”。
刘阿姨将还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低着头,牵着孙女走了出去,满头的银发飘落了几根在地上。
“啪”的一声,还没等刘阿姨走出去,儿媳妇挥手将刘阿姨牵着孙女的手拍开,“你捡完垃圾洗手没?就直接拉茵茵的手,要是把病毒传给她怎么办!小孩子免疫力比不上我们大人”,说完儿媳妇就将立即挤了稠密的洗手液抹在茵茵手上。刘阿姨孙女眼神偷偷的看向自己奶奶,然后又低下了头。
刘阿姨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家门的,背佝偻着,这背过大米,背大儿子,背出一个大家庭的背,怎么说驼就驼了呢。
刘阿姨一瘸一拐的走下楼,走一层就得歇会,年纪大了,腿也不行了,风湿什么的,年纪一大,要人命。
刘阿姨将自己藏在楼梯下的矿泉水瓶都拿了出来,满满好几袋,这可是刘阿姨一个月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她将比她还高的袋子拖出来,一袋袋的拖到百米外的收废品站,她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充盈的往外突出。
收废品站肥胖的老板娘,一边看着称上面的数字,一边用计算器算着价格。“刘阿姨,你可真勤劳,每个月光捡这些杂七杂八的废品,都可以卖上千元,你家儿媳妇可真有福气”,老板娘亲切的笑着。
刘阿姨的手抓着一角,没有说话,伸手接过那十几张红色纸币。
回到家,刘阿姨蹑手蹑脚的走进儿媳妇的房间,将那叠的整整齐齐的十几张红色纸币放在儿媳妇枕头下,又将手里一直拽着的棒棒糖放在孙女的桌上,然后惦着脚尖,走出房间,地,刚刚拖干净。
亲情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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