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里除了与小伙伴们玩耍,看坝坝电影,就数去二舅家最开心了。
走过一道田沟,翻过一座小山,山的对面就是二舅家,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二舅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仅比我大一岁。或许是年龄相仿,有共同语言吧,总喜欢到他家去玩。
方塘数亩,修竹几竿,是很多人的梦想田园。二舅家所在的村庄,有个诗意的名字:水竹林。村居周围,竹影婆娑。弯弯的小河两岸绿树成萌,就像一条淡绿的绸带,柔美秀丽,缓缓地从田沟中间流过。河宽约3米,冬春干旱,溪流一线,夏秋涨水,河水溢岸,是我童年的乐园。三四月份,与表哥们一起到河沟中摸鱼。记得有一年,巴掌大的土鲫鱼抓了十来条。六七月份,石拱桥下的河滩上,水深及膝,将鱼毫子固定在乱石砌成的拦鱼坝缺口中,从上至下,一路驱赶,鲤鱼、草鱼、泥鳅,时有收获。有一次,居然抓住了从未见过的白乌鱼。虽然每次都弄得像个泥猴似的,但很快乐。
那些年,农村以种粮为主,水果很少。街上有卖的,但没有钱买。稻谷扬花灌浆的季节,桃子熟了,我们去二舅家,他总要摘一些给我们尝尝。割麦栽秧的时侯,菜地边的李树上,硕果累累,黄澄澄的李子挂满枝头。抱着李树猛摇几下,熟透的李子就掉到了地上。随手捡一个入嘴,简直甜到心坎儿上了。
改革开放之初,物质馈乏,能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二舅常年生病,表哥们尚未成年,家里比较困难,细粮不够吃。七八月份,表哥们用石磨将嫩包谷磨成浆。土灶铁锅,锅底煮菜,锅上贴包谷粑,秸杆火旺,菜熟饼香。一碗菜,一个包谷粑粑,就是一顿饭。或者将半干的老包谷磨成粗粒,掺在稀饭中,聊以充饥。直到今天,瓜菜代饭,常年吃红薯、玉米等粗粮的经历仍镌刻在记忆深处。
花开花谢,叶荣叶枯,几十年时光,倏忽而逝。二舅的墓木已拱,表哥们或在城里买房,或修了新房。大表哥的儿子也大学毕业成家了。儿时的点点滴滴,总在不经意间,如汩汩流水涌现于我的脑海,感觉一切都那么甜美温馨。
梦里依稀,又见炊烟升起。小小的我,跟在表哥们的身后,在田野里嬉戏,奔跑,品尝阳光与风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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