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金瑜
第三十六章：翠宝阁
第三十六章：翠宝阁
白芷瑶和梦路很快就到了奢华气派的珠宝楼门前。
白芷瑶抬眸，高高的牌匾上简单大气的翠宝阁三个字，流露出几分傲然的霸气。
富丽堂皇的大堂，人流量非常大，几乎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人个个穿金戴银，无一不是那些富贵之人。
“小姐。”梦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就算是我的生辰，小姐也没必要赏我首饰。”
梦路抬眸，“小姐，这里的首饰看起来件件价值连城，奴婢哪里用得着这样的昂贵之物？”
“用得着。”芷瑶揉了揉她的头，“不是赏你，是小姐送你的，以后随时可以戴。”
梦路闻言，眼底浮现一抹愕然，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姐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只是一位侍女，虽然她伺候小姐的时日长了些，深得小姐的信任，但是奴婢就是奴婢，小姐对她却真诚以侍。
让她突然间有点无所适从。
“走了。”芷瑶提醒了一句，她便举步走进了大堂。
梦路应了一声，暂时抛开了脑子里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举步跟上。
满眼的珠光宝气，处处透着奢华和张扬，与人擦肩而过之际，胭脂香粉和一些复杂的气息夹杂着扑面而来，芷瑶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晶莹剔透的玉石打造的柜台，里面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琳琅满目地摆在眼前，珠宝的做工精致，款式精美，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正如梦路所言，这里的珠宝绝非一位奴婢可以佩戴得起的。
但是她家小姐显然不是这般想法。
芷瑶笑着道：“来，自己看一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不用跟小姐客气。”
梦路也抿唇轻笑：“好啊，那奴婢就不跟小姐客气了！”
大堂里有很多年轻的侍者，少年少女皆有，迎来送往，殷勤地伺候着每一位贵客的喜好和需求。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对所有客人皆一视同仁。
“两位想要什么？”
一句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芷瑶转头看去，看到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
这位女子容貌姣好，身段玲珑有致，但是眼底淡淡的鄙视，却让她美好的外形生生打了几分折扣。
芷瑶淡笑，“我们随意看看，还没决定要买什么。”
翠宝阁是东荒郡国最大的一家珠宝楼，很多宫中妃子的首饰都是从这里订制的。
女子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白芷身上色泽朴素的衣着，意思不言而喻，“你确定，你们买得起这里的首饰？”
长得美又有何用？
穿着像小家碧玉一样，怎么也进得起这样的地方？
梦路闻言，瞬间就来了火气，刚要骂她狗眼看人低，芷瑶却朝她摇了摇头。
芷瑶语气淡然地道：“没关系，这里的首饰买不起，我们可以换别家看看。”
话音落下之际，她拉着梦路的手，转身往外走去。
脚步从容，纤瘦的背影透着一种沉静如雪，波澜不惊的的气质。
女子愕然，她的表情像是突然间吃了个苍蝇一样，原本准备好的嘲讽之语霎时堵在了喉咙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对主仆慢慢地走了出去。
良久，她才回过神，心有不甘地嘀咕着，“一副穷酸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还想买这里的珠宝，只怕是走错了地方……”
旁边有客人朝这边看了看，眼神有些了然，却又带着几分事不关己。
然而，就在此时，大堂后面的红色檀木的楼梯上，一位年轻的男子缓缓走下，目光微抬，不经意的惊鸿一瞥间，眼神倏然一怔。
微微愣神的片刻，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女子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转过头，却恰好看到走下来的男子，表情顿时一收，恭敬垂首地道：“主子。”
“方才那两位姑娘是什么人？”
男子大约二十多岁的年纪，姿容俊美，身上穿着一袭黑色镶金边的袍服，浑身流露出人上人的贵气，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大堂外。
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侍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恭敬回道：“奴婢没有见过，但是从她们身上的穿着来看，应该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身边能用得上侍女，那就显然有点身份，只是身份不高而已。
男子没有再说话，却因为她语气中隐约流露的鄙夷而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便举步走出了大堂。
侍女愕然，抬眸注视着他的方向，面上浮现诧异之色。
事实上，方才在二楼，男子已经清晰地听到了女侍者与那位姑娘的对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也足够让他明白发生了何事。
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举步离开了酒楼，无意识的追着那位女子的背影而去。
他觉得有点奇怪。
对此事，他原本并未多做他想，皇城这样的繁华之地，本就是彰显身份的地方。身份卑微者，被人踩在脚底下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他是一位从来不会为别人打抱不平的人。
然而仅方才的惊鸿一瞥，他却突然对女子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那位女子的背影太过沉静从容，跟她说话时的声音一样，像波澜不起的井水，偏偏又透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想揭开谜底的冲动。
想知道她们的身份，想知道她们接下来的去处，心里的这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他的脚步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一路安静地尾随在女子身后，听着她语气轻松地跟着身边的丫头说话。
“小姐，方才那个女人真是狗眼看人低。”梦路忍不住轻哼，“东荒郡国之人向来以貌取人，更有甚者，直接以穿着来衡量身份地位，真是肤浅又无知……”
为了不引起过分的注目，出门之前，芷瑶刻意地换了一套不起眼的衣服，虽然款式色泽看起来都很普通，不似一般千金穿得那般华贵，但是她家小姐的的衣服就算不起眼，那料子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识货的人自然能看出他们身份不凡，不识货的人，就像刚才那位愚昧的女人，她们也没必要解释。
芷瑶淡笑，“既然知道她肤浅，我们又何必跟她计较？”
梦路闻言，顿时就明白了她家小姐的意思。
对于一位狗眼看人低的人来说，他们不需要把金钱和时间浪费在这里。
他们也不屑于跟她计较争辩，因为会掉了身份。
翠宝阁里那位年轻的女侍者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损失了一位怎样的客人，更不可能预料到，以后有朝一日，曾经满负盛名的翠宝阁也会逐渐没落，所有的名声地位将由竞争对手取而代之。
追根究底，也许今日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的嘲讽，来日所造成的后果，却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皇城西街还有一间珠宝楼。”白芷瑶走得不快，表情并无半分异样。
芷瑶透着闲庭信步一般的悠然自在。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虽然规模没有很大，名气没有很火，珠宝首饰却不逊色，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梦路安静了一瞬，偏首，“小姐，你真的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芷瑶淡淡一笑，“出来逛街是为了放松心情，不是为了与人置气。”
梦路缓缓点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小姐说得对。”
与那样的人置气，不值得，平白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
两人悠闲地走着，虽是往城西珠宝楼走去，却并不急切，街道两旁林立的繁华的铺子很多，芷瑶顺便给梦路买了几套衣服。
城西的珠宝楼名字倒是好听，叫今生缘。
今生缘的幕后老板大概知道翠宝阁背后的势力，所以有意无意的避其锋芒。
若是撇开地段和名气上的差异，今生缘里的气氛显然要更舒适一些。
今生缘的规模比翠宝阁似乎稍稍小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其中的珠宝质量，款式，做工，跟翠宝阁相比，却一点也不逊色。
侍者态度也是低调很多，不是翠宝阁那般高高在上，而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礼貌。
芷瑶和梦路进去的时候，一位女子热情地走上前，“姑娘，想要什么？”
“我们先随意看看。”芷瑶淡笑，依然是礼貌而客气的态度，并不因人而异。
那姑娘闻言，笑得眉眼弯弯，“楼里近日刚进了几件新款的耳环，姑娘可以到里面去看一下。”
说着，抬手朝里面示意。
芷瑶点头，她和梦路一起往里面走去。
“小姐，跟踪的人似乎不少。”梦路皱眉，凑近了芷瑶身侧，“不知道这位又是什么人，好像是半路跟来的。”
准确来说，是从翠宝阁跟出来的。
芷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是出来放松心情的，别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梦路，你怎么就记不住？”
梦路闻言，赧然地吐了吐舌头。
梦路看上了一个米白色缠丝玉手镯，价格在不算太高昂，但是对于一般侍女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难求的珍品。
要价三千两纹银，梦路有些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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