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文化之旅（四）——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佛罗伦萨

2017.09.18

2017.8.15日，我们来到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佛罗伦萨。

欧洲文化之旅（四）——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在意大利的中部，是连接意大利北部与南部的交通枢纽，阿尔诺河横贯市内。由于他优越的地理位置，十三世纪时，这里的羊毛和纺织业的迅速发展而崛起，工业的兴旺又催生了金融业的发展，到了十五世纪，以银行业起家的美第奇家族靠经济实力，掌握了这座城市经济和政治上统治权，成为佛罗伦萨的守护者，这一守护就是近四百年。

这是科西莫·迪·乔凡尼·德·美第奇，佛罗伦萨的无冕之主

柯西莫·德·美第奇

美蒂奇家族用自己控制的财富，修建教堂、建设学院、引进人才、赞助科学，将佛罗伦萨打造成了一个人才中心和艺术宝库，建设成了一个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同时辉煌的家园。可以说佛罗伦萨是打破欧洲黑暗时代的第一缕阳光，是欧洲现代文明发展的起点，现代化的欧洲从这里走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美第奇家族，就没有佛罗伦萨，也不会有文艺复兴时期所遗留下来的杰出文化历史遗迹。

美第奇家族酷爱艺术，在其保护和资助下，佛罗伦萨集聚了众多的艺术大师和思想家、科学家，包括：达芬奇、但丁、伽利略、拉斐尔、米开朗基罗、乔托、提香、薄伽丘等。正是有了这众多卓越人才，才发起了佛罗伦萨的文艺复兴运动，创造了佛罗伦萨的文化辉煌，从而影响了整个欧洲文明发展和科学进步。

佛罗伦萨的第一站，我们来到乌菲兹美术馆，这是美术馆旁边的市政厅和领主广场，参观美术馆的游人在这里等候。

乌菲兹美术馆位于维琪奥宫和阿尔诺河之间，它实际上是平行的两栋狭长的3层楼建筑，中间以走廊连接，整栋建筑呈现出独特的“U”字形。

乌菲兹原是美蒂奇家族用于办公的地方，称为乌菲兹宫。后来，他们把收集的艺术品都集中到乌菲兹宫，逐渐把它变成了一座美术馆。1743年，美第奇家族的最后一位后裔安娜·玛丽亚·路德维卡将所有的藏品赠给了佛罗伦萨政府，条件就是不能让这些艺术品离开这座城市。

可见，美蒂奇家族多么潇洒，临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乌菲兹美术馆旁边就是领主广场和市政厅，大卫雕像就矗立在眼前，赶紧拍照，后来才知道这是复制品，想想也是，国宝一级的艺术品怎么会露宿街头。雕像背后就是市政厅，墙上的图标就是佛罗伦萨的徽标。

参观的队伍排的很长，我们属于网上提前预约的团队票，尽管等候的时间不长，因为人太挤也很不好受。幸亏券廊里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塑确实很吸引眼球，引得我们忘却了干热和拥挤，伸着脖子凝神翘望、拍照。

这座美术馆外表虽不雄伟，但进去以后很显豪华。馆内按照不同时期艺术家的艺术作品分区进行摆放。这些作品大都是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珍宝，为了充分利用空间，墙上是画作，地上是雕塑，作品前边没有隔离绳，没有防护罩，每件作品都伸手可及，但参观的人都很守规矩，绝没有伸手触摸的，看来他们对观众是绝对信任的。

整个展厅就是一个美术的世界。一个挨一个的看，根本看不过来，所以导游只有选择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向我们介绍。尽管这样，对于我这个美术文盲，也只能是跟着导游走马观花，不求甚解，自己觉得好看就拍下来慢慢欣赏，也不管是谁的作品，结果漏掉了很多镇馆之宝。其实，对于我来说，每一件作品都是宝。

这里有很多美院的学生来这研究、学习，有的独自一人自己欣赏，有的由老师带领临场观摩教学。他们不像我们这样“马不停蹄，一路向前”，而是盯住一幅作品看半天。当成群的参观队伍过来时，他们又去欣赏别的作品。这样的速度对于我们绝不无能，因为照他们的速度一星期也看不完。所以我们的走马观花也是无奈之举。

一个姑娘在这幅画前站了好久，我也觉得挺好看的，拍下来。但至今也不知这幅画叫什么名字，作者是谁，但我觉得这都不重要，自己觉得好看、喜欢才是关键。尽管导游指着一幅画说是达芬奇的，镇馆之宝，但我实在看不出好在哪，也只好一看而过。

下面是波提切利的《春》，镇馆之宝。但我的俗眼仍看不出魅力所在。导游讲，这幅画的关键意义是：突破了当时的艺术禁锢，是一个大胆的创新与突破。

中世纪的欧洲天主教占有宗教的统治地位，《春》是文艺复兴时代第一幅以异教神话为题材的作品，他挑战了当时的宗教正统理念。

在波提切利的时代，艺术家们关心的人物都是以男性为主，而此画是最早以恢宏的气势赞颂女性的美与优雅，日后也成为世界名画之一。

《春》就是这样一幅迷人的娇妍，浓郁的森林预示着春天将尽，微微颔首的维纳斯举起了右手，或许是留恋春日的帷幔朦胧。有些隆起的小腹，孕育着下一个春日的阳光。左侧三个欢乐的女神两两牵手，轻盈曼舞，有些晶莹的丝纱包裹着曼妙的身姿。右边的风神正在戏弄森林女神，而羞涩的森林女神克洛丽斯好像有些惊恐，想要逃走，却又忍不住回首张望，整个画面充满了哥特式的神秘气息，优雅轻盈间又增加了耐人寻味的秘密。

这里的维纳斯不仅代表了爱的女神，而且也代表大自然中一切的繁衍力量。

这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

此画表现女神维纳斯从爱琴海中诞生，风神把她吹送到幽静冷落的岸边，而春神芙罗娜用繁星织成的锦衣在岸边迎接她，身后是无垠的碧海蓝天，维纳斯忧郁惆怅地立在象征她诞生之源的贝壳上，体态显得娇弱无力。

菲利波利比修士的《圣母子与天使》。

据说这位修士画家很爱女色，由于他的修士身份又不能接近女色。可他的艺术水平确实了得，为了艺术教皇对他只得网开一面，允许他结婚。可见欧洲的包容文化由来已久。

作者生于佛罗伦萨，他是一个弃儿，被姑母送进修道院，并成为修士。在圣玛格丽特女修道院期间，他带着该院修女卢克雷齐娅私逃，因为他典雅、和谐无人能及的艺术，获得了教皇的宽容。

他的很多画作都以以卢克雷齐娅母子为模特画的圣母子，他作品中的圣母，是生活中一位恬静、美丽的女性，在他的笔下，圣母子第一次如此世俗化，没有对生活和爱情本身的热爱，是画不出如此美丽的画作的。

这是提香的名作：《乌比诺的维纳斯》。

过去我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这幅画，当时只觉得欧洲人太开放了，若不是冠以“名画”的头衔，绝对把它当做扫黄的对象。这样的画作是出自欧洲的中世纪，试想当时挑战了多少传统伪君子的思想底线呀。

《乌尔比诺的维纳斯》表现出提香细腻的绘画功力及构图方面的创新。画面前方横躺着一位身体匀称的裸体美女，她身后的一大面黑色布幕遮住了左半边画面，右半边则表现出室内的情景与空间。提香将背景从中切开做差异性极大的处理，一方面在引起观赏者想知道黑幕后面是什么地方？另一方面也让大家满足内心偷窥的欲望。提香处理这种题材及构图的方法，在绘画史上都是一种挑战与突破。

这是提香的《花神》

这幅肖像画中，画家对于女性的内心极富洞察力，这个花神既非豆蔻少女，也并不象征春天。作为丰腴的妇女形象，如果说是神，她只是盛夏的化身。

“花神”是意大利远古时所崇拜的司花女神，提香在这里创造性地把她描绘成一个庄重妩媚的民间少女形象，她身上的外套刚滑落，手上还紧捏着衣服的一角，露出了洁白的古罗马式内衣，衬托了花神神情的典雅与肉体的丰满。这种女性美带有牧歌情调，女神垂着头，表现出沉思的样子。

这是拉斐尔·桑西《金翅雀的圣母》

这幅圣母像上共画3个人物，圣母、耶稣与约翰。但人物没有一点宗教标签。圣婴与约翰都画成幼儿形象，圣婴正钟爱地抚摸着约翰递给他的耶稣受难的象征——金翅雀（金翅雀，因为它们在荆棘中长大）就这样被放在这个表面看来仅仅是儿童玩耍的场景里。年轻的圣母就像带着两个孩子的民间母亲。金字塔式构图，具有很强的稳定感。

为了创作完美的女性形象，画家总是在生活中不断观察美女，并集最美之貌赋予画中之人，所以他的圣母并非高不可攀，而是亲切平和，就像生活中的年轻母亲，温柔美丽并充满着母性的幸福和喜悦。

在美术馆内，当地游客对作品的欣赏都是细嚼慢咽，我也站在雕像前像他们一样细细观赏旁边的画作。结果掉队了，赶紧收起相机追赶队伍。

参观完乌菲兹美术馆，走出画廊，脑子里仍然回味着那一幅幅触动心灵的画作，看来这样的美术馆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是无法达到深入欣赏的，只能说是“见过”。不过毕竟网络上什么资料都能找到，可以寄希望于回去后通过查阅资料慢慢消化吧。

按照我们的旅游计划，简单的用过午餐，便步行十几分钟来到佛罗伦萨另一个文化瑰宝——圣母百花大教堂。

圣母百花大教堂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第一座伟大建筑。

由乔凡尼·美第奇出资建造，从1296年开始动工，共用了175年时间才最终建成。

这座大教堂最出名的是它那仿自罗马万神殿的圆顶，这也是全城建筑的最宏大的一笔，是天才建筑师布鲁内莱斯基绝世之作。

教堂高91米，巨大的穹顶直径45米，布鲁内莱斯基 居然不画一张草图，不作任何计算稿，甚至不搭内部脚手架，完全凭心算和精确的空间想象开始动工，仿佛整座教堂已经在心里建好了。

他的墓就在教堂地下，教堂广场上他的塑像手指着心爱的圆顶。

布鲁内莱斯基不光是一个建筑天才，也是一个谋略家，他知道一个对手随时想抢走他的设计单，所以他不留下任何图稿，让整个工程变成他一个人内心的秘密。

据说，在一次餐会上，大家提出为什么不公布建造大教堂的图纸。他随手拿起一枚鸡蛋，说谁能让鸡蛋立起来，大家纷纷尝试但都未能成功，布鲁内莱斯基拿起鸡蛋往桌子上一戳，只听啪的一声，鸡蛋立了起来。众人见状，说：这么简单我们也能。布鲁内莱斯基说，建造大教堂就像把鸡蛋立起来一样，方案很简单，但如何想到这个方案却很不简单，所以方案不能公布。

事实上，后来有人尝试替代他，却不知如何建造下去。还一度把他关进牢里，最后还是得请他出山。1436年教堂落成时，连教皇也惊讶于这个“神话穹顶”。

在建造拱顶时，他没有采用当时流行的“拱鹰架”圆拱木架，而是采用了新颖的“鱼刺式”的建造方式，从下往上逐次砌成。

他用八根露在穹顶外边的主肋，分别从基座向上延伸汇聚于顶端。在每两根白色主肋间有两根隐藏不露于外的辅肋，8根主肋和16根辅肋共同组成一个笼状结构。每根主肋和辅肋上，都事先留有插口，每造到一定高度就会插入一道横木把主肋和辅肋横穿起来，支撑住搭建完的结构。依此类推，建造过程如梯子般攀升，极大方便了教堂施工。

整座大教堂分别用红、白、绿三种颜色的大理石按照几何图案进行装饰，宏伟而美丽。后来米开朗基罗又模仿这座大教堂修建了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却不无遗憾地感叹：“可以建得比它大，却不可能比它美”。

教堂的右侧是乔托钟楼，是1334年由大画家乔托设计的，因此俗称“乔托钟塔”。

钟楼高85米，由六层方型结构向上堆叠成柱形，外墙铺粉红、白色、绿色大理石，纯净优雅。属于哥特式建筑风格。楼内有370级台阶，可登高俯瞰全城。

在教堂的西边数米远是洗礼堂，与大教堂、钟楼形成一个大教堂的组合建筑群。

洗礼堂为白色八角形罗曼式建筑。佛罗伦萨的孩童均在此受洗，包括但丁、马基雅弗利等名人。洗礼堂三扇铜门上刻有《旧约》故事的青铜浮雕，其中二扇为吉伯提所作，被米开朗基罗赞为“天国之门”。

这个大教堂的建筑群正好被包围在Duomo广场中心，人们要一直走进广场，抬起头来，才能看清主教堂的立面。

教堂太高大了，由于站得太近了，高大的正面挡住了穹顶，看来要想获得全景，就只能航拍了。

Duomo广场和周围的街道，密密排着各色店铺，人来人往，非常繁华。

有作画卖画的艺人，现场作画卖画。还有一些黑人在兜售小商品，这里中国游客巨多，小贩们说着很地道的中国话向我们推销：买吧买吧，便宜不贵，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真有点像在国内。

也许这里缺乏雾霾，太阳晒得厉害，但排队参观教堂的游客在烈日下依然秩序井然，他们跟着人流慢慢向前移动。站在荫凉里看风景的我，真为他们的热情和执着感动。

这是佛罗伦萨另一个教堂，叫圣十字教堂，前面是圣十字广场，这里经常有露天演出。

以人在广场作画，现画现卖。画得的确不错，买的人还真不少。

几个年轻人在广场上自弹自唱，尽管没有观众，能看的出他们很是快乐。专业的艺人是娱乐别人，他们这些业余艺人专门娱乐自己。我觉得这才是学习艺术真正的意义。

兜售商品的都是黑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商品几乎都来自中国的义乌。他们也应算是国际倒爷，也许若干年后成为企业家也说不定。

几点感想：

1、财富是过眼云烟，只有艺术、思想永世长存。

美第奇家族自14世纪开始从银行业起家，随后，它凭借其迅速扩张的财富、权力和激情，使佛罗伦萨成为欧洲当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艺术中心。它有力地推动了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把思想和艺术的光芒带给整个世界。

从家族奠基人吉奥瓦尼·美第奇开始，美第奇家族不仅资助了众多天赋异禀的艺术家如米开朗基罗、波提切尼、达芬奇……而且还是人文学者和科学家的朋友。具有哲学家气质的卡西摩·美第奇，和本人即为诗人的洛伦佐·美第奇，成为文艺复兴运动最重要的推动者和资助人。他们修建教堂、学院和图书馆，参与并资助绘画、雕刻、建筑、诗歌、哲学等领域的研究和创作……

历史的烟云慢慢散去，而美第奇家族的荣耀将永存于那些伟大的作品和思想之中。

如果没有没有美蒂奇家族，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佛罗伦萨，更不会有这么一批艺术家和思想家，如果没有这些艺术家的作品，美蒂奇也不会有永世不灭的光辉。世界从来不缺钱，钱就像流水川流不息，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只有人才，只有精神的东西才能在人们的心里代代传承，永世长存。

所以钱有什么用，把它用到为人类创造美丽创造幸福的天才身上，用到人类发展的需要上，财富也会随着所自助的创造而同享光辉。

2、最大的公益事业。

美蒂奇家族赚了很多钱，最后这些钱全部用了佛罗伦萨的居民，用于了公益事业，实现了财富应有的归宿。他们修建教堂、学院和图书馆，为佛罗伦萨市民创造了最好的生活场所、学习教育场所、和文化环境，他们收藏的艺术品，最后都捐献给了代表人民的政府，他们最后的要求就是要把这些艺术瑰宝留在佛罗伦萨，曾为他们创造财富的居民。

拿破仑占领佛罗伦萨以后，他可以抢走美蒂奇私有的财产，但这些艺术品都已归属佛罗伦萨，归属人民，他只能“秋毫无犯”。

洛伦佐·美第奇

3、从美蒂奇家族的历史可以发现，这个家族一代代传承的不仅是财富，更是一种贵族精神，一种文化、艺术的品质，例如卡西摩·美第奇，哲学造诣很深，身上充满哲学家的气质，还有洛伦佐·美第奇，本身就是诗人。同时这个家族也是人才济济，他们出了三位教皇，两位法国王后（其中一个是三位法王之母，一个是法王路易十三的母亲）。正因为他们的家族传承了这种文化，传承了这种贵族气质，才能使这个家族造就了近四百年的辉煌。这对我们“富不过三代”、“为富不仁”的现象真值得深思。

柯西莫一世的妻子埃莱诺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