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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相遇

初初相遇

作者: 所谓伊人J | 来源:发表于2024-02-19 14:27 被阅读0次

    曾经很多次,在文章中写出生长大的那个小村庄。

    打小就记得,从我家柴门出来,拔脚奔向的无非泥埂土路,面对的不是大河就是小河,或弯曲或板直的木桥跨过沟沟壑壑,邻居之间往往划着小船来往。

    小村庄的名字叫做“荡”,地处低洼偏僻,外地人去我们那儿,统一称之为“哈荡”,“哈”是下的意思。几十年后的今天,我还在说天上哈雨了,不说下雨,说哈车,不说下车。去哪里,不说去哪里,而是哈哪里,周末哈乡。

    打我记事,父母哥哥嫂子整天不是割柴,就是编蒲包打柴帘,一个村庄的人围绕芦柴也就是芦苇过日子。

    几年前,微信初始,我跟人学着给自己起新名,起来起去总不太满意,直到有一天,读到古诗《蒹葭》,眼前一亮。

    出生长大的那个小村庄,被人称之为芦苇荡,四周河网密布,流水汤汤,芦苇绵延不绝,芦花追着风儿跑,这不正契合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意境?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用“所谓伊人”作自己的微信昵称。

    日月如梭,时光流逝。我越来越为这个名字感到局促与尴尬,因为,我生活长大的那个小村庄再也看不到多少芦苇,也看不到流水汤汤的芦苇荡了。

    一方面源自生活与自然的变化,小河日渐淤塞,大河日渐消瘦,另一方面因为村镇建设与资源的开发。具体原因,没有能力详细叙述,也就不再探究。

    真实的情况就是,除了狭长的观光区,过去那种清澈的河水很难看到。

    我曾经在文章里写过很多次的东墩、西墩与南墩,小时候要么走长长的木拱桥,要么坐摇摇摆摆的木渡船,否则无论如何不能到达,现在呢,东墩成了生长野草杂树的荒地,小动物到处乱窜;西墩只剩余几座灰墙青瓦房,就像鸟窝散落林中;南墩也好不了多少,被夷为平地之后,搭建一长溜三合板工棚,莲藕上市季节,外地长长的卡车开进去采购。

    回乡下,我常常沿着村庄四周溜达,儿时的玩伴一个不见,昔日的大河小沟都失去了踪影,围堤外秃子头上癞疤一样存在的芦苇滩与昔日连绵的芦苇荡相距万里。

    如果闭着眼睛走到这里,我会觉得这里完全陌生,我会坚决否认这里是我耳濡目染的小村庄,然而,我又不得不承认,这里就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时代在发展,旧貌换新颜是必然趋势,可我总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去的痕迹,找不到我的来处。

    头脑里浮现起席慕蓉的《初相遇》: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与感激。胸怀中满溢着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眼前,对我微笑,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明明知道你已为我拔涉千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象你我才初初相遇。”

    所有过去的时光,都能重回,只因为你就在眼前对我微笑,就像过去曾经的千次万次。

    似乎觉得眼前的你非常陌生,可是,你已为我跋涉千里万里,芳草鲜美了千年万年,落英缤纷了千次万次,但纵然,我们的灵魂契合了千回万回,你我仍然保持着初初相遇的惊奇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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