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秋高气爽,风儿很凉爽,扑面吹过,很是舒服,但偶尔也刮面。秋风伴着鸟儿的叽喳声,小虫子的叫声,有时悦耳,有时觉得很烦。树上的叶子随着秋风飘落,飘到了这里,落在了地上,貌似有些感伤。拾起一片秋叶,写着冬春夏秋,感叹时间飞逝。有些人喜欢春天,春天春意盎然,代表了希望;而有些人更喜欢秋天,因为秋天代表着收获,当然,也代表着结束。
天微微亮,村民们纷纷起床干活了。老四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放自家那头比命都还贵重的老黄牛。“不好了,不好了,牛死了,牛死了!”老四慌慌张张地跑到二壮面前说。二壮刚要点燃的黄烟,还没来得及吸上两口就被老四的呼喊声震掉了一地,二壮急得连忙扔掉了平时从不离手的烟斗,跟着老四跑到了牛圈,同时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牛圈是一间用黄泥筑成的小屋子,有一扇一米六左右的门,像一米八大高个的二壮必须躬着身子,方能进去。门的旁边有扇小窗,那头老黄牛平时只能露半张脸,经常不满地用它那坚锐的牛角搓窗边的泥土。黄泥哪经得起它的那般折腾,窗边早就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了,地上每天都是黄泥一地。房顶是用瓦片盖的,虽不如琉璃瓦那般美观,但冬暖夏凉。牛圈门口,长满了杂草,还有一些荆棘。懒惰的老四,除了放牛,其他时间都在玩牌,哪里顾得了这些不起眼的杂草,平时都是靠他三个姐姐接济。
二壮由于过度紧张,奔跑速度过快,手被牛圈门口的荆棘刮了多道长长的口子,并且头被撞在了门梁上。二壮连忙用那只划破口子的手摸了摸被撞的额头,似乎起了一个大包,顾不及疼痛,只是用手柔搓着,两步并做一步地跑过来,蹲在了老黄牛的跟前。老黄牛静静地躺在稻草上,两眼紧闭,眼角还有些湿润,身上有多处伤痕。二壮用他那只受了伤的手触摸了它的鼻孔,已经没有了呼吸,但还不算冰凉,并且嘴唇处有些白色泡沫液体。二壮用手撑开老黄牛紧闭的双眼,眼珠略泛黄。
“肯定是被毒死的!”二壮斩钉截铁地对着所有前来观看的村民说。随即走出了牛圈,两只手挽在背后。这时,左瞧右看地在寻找着些什么。原来烟斗不见了,他加快脚步回到屋里,捡起扔在地上的烟斗,并迅速点燃黄烟,边吸着又边走向了被村民紧围着的牛圈外的空地上。“这到底是谁下这个毒手呢?”一位村民在那气愤地说道,其他村民也附和着说:“抓到这个人要让他去坐牢。”
老黄牛死了,二壮很难过,因为明天还正打算借老四的这头老黄牛耕那几亩地呢!二壮家的母牛,昨天刚生了崽。虽说牛不像人一样需要做月子,但至少也得让它休息几天吧!
老四更犯愁了,家里唯一值钱的老黄牛都死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老四的老婆正在厨房煮着早饭,闻到外面的吵闹声,便拔腿奔跑出来。听到自家的牛被毒死了,立马就边哭边喊道:“哪个遭天杀的,怎么把我家的牛给毒死了?这下可怎么得了呢?”
二壮抽着烟,沉思片刻,又来到了牛圈里躺着的死黄牛旁边,并说道:“这头牛应该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一定是被人下毒而死的,而且下毒的人估计就在我们村。大家看啊,牛的肚子非常大,张着嘴,舌头露在外面,嘴唇处有些白沫。应该是毒性并不大的一般农药。牛的眼睛还没发黑,说明应该是在凌晨五点左右死的。之前村里也有一条狗被毒死过,知道是谁干的吗?”“那不就是三狗干的吗?”老四连忙说,我要找他算账去。“快给我回来!现在还没有证据呢!等拿到证据再说。”二壮边拉住老四的胳膊边说。
三狗是个鸡贩子、狗贩子、牛贩子,在村里的口碑也不算好。见不得别人好,若是他去收谁家的狗或者牛不答应的人家,那三狗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偶尔路过那家,看到那家的鸡,肯定会趁没人的时候,随手捡起路边的石头砸过去,有一次就砸死一只鸡,那只鸡也是命太苦,被三狗那个近视得快瞎了的人砸中。
“二壮,这里有个矿泉水瓶,应该是放毒药水的瓶子,看看瓶子上有没有指纹?”老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乐呵呵地朝二壮跑来。二壮赶紧叫人拿来袋子装好,随后报了警。第二天等待法医鉴定,果然,那瓶子里的药液是农药水,且瓶子上有最新的指纹,除了老四的,还有另外一个未知人的指纹。二壮断定是三狗的,可是也没凭没据。这时,一向傻乎乎的老四瞬间变得机灵起来,说:“我去三狗家看看有没有矿泉水瓶,有的话捡一个回来验证。”三狗家就在老四家的前两栋,并且三狗家平时就他一个人住,四十多岁至今未婚,无儿无女,但还有一个脑残弟弟叫五蛋。老四真的在三狗家捡到一个空瓶子,他如获至宝地套在备好的塑料袋里,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三狗的房子。
瓶子拿回来之后,随即得到了验证,那个药水瓶跟老四拿回来的空瓶指纹一致,但还不敢断定就是三狗的。这时,傻乎乎的五蛋也来到了老四的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牛圈旁,并结结巴巴地说:“那…头…牛…睡…着…了…吧!是…我…让它睡着的,哈哈哈……”大家都听愣了,老四听到肯定来气,用力把五蛋拽到法医面前,当场做了个指纹验证。结果,所有的指纹跟五蛋的相符,所有人都惊呆诧异了。
按常理,下毒致牲畜死亡的事是绝对要坐牢的,但考虑到五蛋属于弱智,即使让他改造,也无大义。老四蹲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头,轻声地哭泣着,不知如何是好!五蛋是弱智,不是还有他哥三狗吗?随即站起来去找三狗,但是听村民说,三狗这几天去隔壁县城收购牛、狗、鸡去了。老四很是无奈,抱头痛哭起来。这时,老四的老婆跑过来敲了一下老四的头,并说:“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等三狗回来,这头牛肯定找他赔了。”
三狗回来那天,天降大雨,被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刚好经过老四家门口,被老四的老婆逮个正着,把他家五蛋毒死老黄牛的事一 一讲述了一番。三狗眉头紧皱着,虽然他总是偷鸡摸狗,但对他这个傻弟弟倒是疼爱有加。“四嫂,您放心!既然您都不状告我家五蛋,我三狗再多苦多难都会赔上您这头牛钱。您开个价吧!”三狗垂头丧气地说着。“我这头牛养了三年,按市价四十元一斤算,就按这头牛两百斤来算,也要八千块,何况不止两百斤,那你就赔我八千块吧!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跟你那么计较了!”三狗答应了。
每天天刚亮,“收狗咯、收牛咯、收鸡咯、收鸭咯”,四狗的喇叭声就传遍了各个村庄的大街小巷。为了赔牛钱,三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特别积极向上,他自己还养了三头小牛仔,一有空就去收购。不到半年时间,三狗不仅还清了牛钱,还买了一辆五千块钱的三轮摩托车,这样更利于他外出收购家禽。
在后来的日子里,村里人对三狗都刮目相看了。三狗凭借自己的勤劳,赚钱后带着傻弟五蛋去了远方治病,但至今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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