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徐野
老王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和往常一样，老王一边推着那辆破旧的推车，一边向熟人打着招呼，身旁跟着一位女子，女子在老王耳旁轻轻地讲话。
他们是来捡破烂的。他们隔三差五地去逛邻近几个村的垃圾场，看见什么喜欢的，能用的就通通带回去。
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情侣关系。因为老王现已经年逾古稀，而身旁的女子头发乌黑，脸上的皮肤细嫩，看上去才40岁不到。
每当等他们走远，很多人都会看着他们的背影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听说了老王和女子的事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
其实，女子的年纪谁也不清楚，包括女子自己，她是一位痴呆女子。
某天，老王村里的村民发现了蹲在坟地里的她。随后，村里很多人都去问她的姓名，住址，并劝她从坟地里出来。可她一直一言不发。
后来，老王去了。老王说：“跟我回家。”女子便站起来，跟老王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走哪里来，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可这些对女子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她并不需要这些。老王是需要的，只是他不在乎了。
从此，他们就走在一起了。
以前，老王一个人捡破烂。
现在，老王和她一起捡破烂。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走来，是两人一推车。他们离开，也是两人一推车。只不过，离开的时候，推车上载满了垃圾。不过，这是常人的看法。对他们来说，是载了满满的宝物回家。宝物的种类很多，有破沙发，破热水瓶，甚至还有废弃的蛇皮袋。
曾听见有人说：“这些东西又没什么用，不知道捡去干嘛？光占地方。”
我想，他们并不是因为缺少什么而捡什么，也不是因为想要什么而捡什么。他们只是看到一样东西时恰好喜欢，就捡回了家。
那辆手推车不能再简单了。只不过是两个轮子上铺了几片凹凸不平且长短不一的木板，前端绑了一条红色的布条。他们来时，老王轻推着它前进，女子跟在一旁。他们离开时，老王在前拉着布条，女子在后轻推着它。
女子虽然平时痴傻，但对老王却有很强的占有欲。她知道，老王是她的。她不想任何人把老王抢走。
外出时，只要有人跟老王打招呼，女子就会给对方白眼。有次，邻居欲上前和老王握手，不料被女子拍了手背。
现在想来，每当老王和熟人打招呼时，女子在他耳旁的低语声也许就是：“闭嘴，不准你和外人讲话。”
老王和女子，这两个原本互不相识的人跨越了地域和年龄走到了一起，这或许就是缘分的力量吧。
和恰好喜欢的人，推一辆破车，捡拾恰好喜欢的东西回家。这或许也是一种对爱情的诠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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