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的女儿很孤单(二)
随甩子叔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一米八几的个头,浓密的头发自然卷曲,一双不大的眼睛分外有神,棱角分明的鼻子。一身崭新的灰色中山服笔直挺立,连从皮鞋都是乌黑锃亮的。左手提着黑色擦油包,右手提着红色大网兜,里面装着两瓶苹果罐头,两袋麦乳精,还有两袋压缩饼干。
二姨父看见眼前的小伙子,心里有些纳闷,甩子叔说:“你猜这是谁家的娃?”没等二姨父缓过神来,小伙子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您是刘叔叔吧!我爹是王家赫,我叫王致忠,常听我爹提说起您,这次专程打发我过来看望您。”
“王家赫,”二姨夫猛拍了一下后脑勺,恍然大悟起来了,又端详了眼前的小伙子,连说了几声“像,像,像……老虎不下狗娃子,你像极了你爹年轻时候的样子。”二姨夫亲热地拉过忠子的手,让他和甩子叔同坐在桌子旁。方桌中间放着红色印花大瓷盘,整齐的摆放着蓝色印花玻璃杯,玻璃杯上盖着一块白底粉花的手帕。
“怜儿,过来端油饼倒茶。”
怜儿放下针线活,麻利的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油饼,拿来了碗筷。怜儿夹起两块油饼,递给王致忠。王致忠接过油饼的同时,怔怔看着笑盈盈的怜儿,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怜儿的脸上,更显动人,忠子不由得怦然心动。怜儿也在打量着这位空降而来的贵客,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流露着全心全意的笑容,怜儿的内心第一次有了局促不安。
甩子叔大快朵颐边吃边说:“这些天,农闲无事,敦煌的舅佬让他过去搞点副业,家里没人,让忠子在二姨家住一段时间,他春节前就回来了。”
二姨父说:“没事,当年忠子爹也没少救济二姨父,让忠子把这当做自己家。”
王家赫是二姨父的发小,早些年家乡闹蝗虫灾,举家出外谋生,在那信息落后的年代,一去便杳无音讯。现在忠子回来了,又把两家断了的友情续了上来。据忠子讲,他爹举家迁移到新疆,虽耕地多,但是土壤贫瘠,是石头缝里长庄稼,收入也没有多好,虽不能发家致富,安然度日还是没有问题的。忠子在家排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
冬天是农闲时节,忠子家里没有重要的事情,便在二姨家小住了下来。忠子人勤快,很有眼力,大活小活抢着干。嘴巴也乖,一口一个叔儿,婶儿叫的亲热。怜儿在家排行老大,二姨父年事已高,怜儿懂事,平时家里的重活累活怜儿都抢着干。忠子一来,从不让怜儿手沾那些重活,很多的时候,是忠子干活,怜儿就在边上看着。或者怜儿就当个下手,给忠子递接个工具,怜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怜儿做针线活的时候,忠子也会给怜儿当下手,没人的时候就盯着怜儿看,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有时候看得久了,怜儿害羞了说声“讨厌”或者“勺汉”,便不在理他。忠子就傻傻的笑着。两个人一起干活,一起聊天,一起进城,有说有笑,几个月时间的相处,两个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二姨父和二姨对忠子也很中意,美中不足就是忠子家太远,兄弟多还小,家底薄,负担重。可怜儿喜欢,想嫁一场纯粹的爱情,二姨二姨父疼爱怜儿,只要怜儿开心就好,便应允了这桩婚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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