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思考这个地球上的问题,男人和女人是如何存在于这个庞大的生物圈的,人类的社会是靠什么维系的,法律是何种原因的存在,它的存在又是靠什么?靠能言善辩的辩才那张嘴,还是那冰冷又令人畏惧的冒烟铁杆?也或许用汁液制成的钞票也能另其熠熠发光,在地球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和最高的珠穆朗玛之间有什么能让法律不会弯腰?吃着澳洲的牛排会喝山涧的泉水?别逗了,那是法国最好的葡萄酒才配得上的主菜。熊掌只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隐秘的宴会桌上,而鸡爪是绝对入不了高贵的门厅。璀璨夺目的高跟鞋应该搭配纤细白皙的脚掌,就好像狗在树根下乱嗅,是为了找的自己留下的尿味,而不是骨头。蜜蜂酿蜜是为了繁衍后代,是人类的贪欲把蜂蜜换成了钱,然后是钱改变了原始社会的结构,据说几千年前的钱用的是贝壳做介质作为衡量东西的价值。
“不得不说,这幅画的诡异经历,让我对法律甚至社会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我依旧记得那段记忆,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哦,这画了一半的画能被你收藏起来,确实很是诡异,我倒是很想听听!”这个穿着随意,留着短发,看起来慵懒的朋友,在听到我如此叙说后,扬起左眼上有些残缺的眉毛,略带好奇心的问道。
我小心翼翼的取下用那副半成品画作,若有所思的盯了几秒,以便模糊的记忆能够再次清晰的浮现,然后放在桌上,请朋友也坐下,倒上一杯茶。
我啜了一口茶,便开始了我的故事:
“那是在我在一边工作一边求学的时候,距现在有8年时间了,你知道我当初学的是新闻专业,本科毕业后我又去追求硕士学位,我就一边读书一边替一个网站做编外记者,收集一些信息,做一些文章。有一次,编辑让我写一篇关于教育的文章,我就求助于我一个当时在学校做老师的亲戚,约好时间去他学校做一些采访。
“那天,天气不太理想,就像所有怪现象的前兆,阴沉沉的天空,就像在预备什么不可知事情。我早早的到了学校,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会时间,电话信号就好像被厚重的云隔断了,一直打不通电话,于是我就信步在人烟稀疏的校园路上。
“我打算走走围着几栋教学楼修建的主道路,路上有稀稀疏疏的学生走向教学楼,我就一边看路边的植物,一边沿着大路向前走。后来当我走在山脚根下一栋三层的教学楼前时,楼前一个有假山的水池,蜿蜒地坐落草地中央,我顺着铺着鹅暖石的小路走了过去,想要探头看看水里会不会有鱼或者乌龟之类。
“当我正瞪着眼在水里寻找小动物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呜呜的低吟,瞬间感觉就像触电了般,你想啊!在远离大路的山脚下,在水池边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诡异声音,谁不会心里一惊?
“我当然也是四下张望,想要探寻声音的来源,呜呜声一会微弱一会渐强,就像是有人在抽泣。没过几秒钟,我就辨别出那低吟的声音的来源是从水池旁边的教室里传出来,而靠近教室的水池边有一块黑斑,一时间也忘记教室里的灯是我走过去才照亮的,还是一直就亮着,只是自己没注意。反正教室里的灯以一种微弱的状态发照亮着,从上面的窗户看去,只有少数几根灯管工作着。
“我确信那声音是从教室传出来的,你知道现在学校会有些不良少年合伙欺负人,而我又最痛恨这样的现象,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坚定的走向了过去,门半掩着,门缝里泄漏着想被藏掖起来的微光,走到门前,我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在教室中间一个女孩正埋着头坐在四脚高凳上,上身随着起伏的抽泣声也一伸一缩,双手掩面,看不清什么模样。
“看到这一幕,我轻轻的清了清嗓子,用半握的拳头前端,敲了敲,说到:‘小同学,还好吗?’那女孩听到了我的声音。身体止住了浮动。
“就在我以为她会抬眼看我时,短暂的静默后她又微微的抽泣起来。我愣住了,心里想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不爱理人。’看着一个女孩如此哭泣,想必是有什么心事。我决定走进教室,就在我抬手准备推门进去时,一阵风吹来,把门缓缓的敞开了,这也好,省去了我推门的力气。
“我走进门,看见四周墙上陈列着各种画像,有人物肖像画,有动物肖像画,还有一些抽象的风景画,原来是一间绘画室。当然我也无暇细看那些画作是否优秀。慢步走到女孩身边,女孩面前有一副支架,支架上有也有一副画作,只不过是没有完成的半成品。”
我在看了看桌上的那幅画,有喝了一口茶,朋友问:“她一个人在那画画吗?”
“也或许是想要画。”我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
我制止了朋友想要再问下去的想法,让他听我讲下去。
“我再次定了定神,问道:‘小同学,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这一次,小女孩又停止了抽泣,将双手交叉地放在双膝上,但她却并未转过身,眼睛依旧看着那幅画,我又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找不到灵感,所以在悲伤’,因为这是个为完不成作业会哭泣的年纪。
“‘我想把这幅画完成。’小女孩开口说话了。‘但却无能为力’
“我又看了看那幅画,只看出了这幅画可能是一种植物,也许是一种花,因为看起来有花瓣模样。
“‘我就想把它画完。’小女孩又重复道,‘画完了就可以了,可以了。’
“我一时也不懂小女孩说的什么,正想问她画的什么,小女孩却先开口道:‘老师,你会画画吗?’
“我纠正她说到:‘我不是你们学校老师,我只是来学校办点事,刚好路过这,听见你似乎在哭,所以进来看看。你有什么伤心事吗,说出来让我给你提提意见。’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小女孩突然转过脸,用有丝丝血丝的双眼看着我,这才看清那张稚嫩的脸,小巧的鼻子,眼角还有泪痕,可能是因为心情忧郁,又哭泣过度的原因,脸上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白。
“你知道,这种问题多么幼稚和有趣,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地狱和天堂是想象,是对好人与坏人死后的一种愿景,或者是对某些地方的理想化描述而已,地下只有土地,天上也只有云朵。’
“‘那为什么世间有像恶魔一样的坏人存在,但却没有像天使一样的好人来惩罚恶魔?’小女孩用期望眼神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这世间最困难的问题的答案。
“我觉得自己不能示弱,强行在脑子里凑出看似合理的语句,说到:‘这个世界,只有法律或许才能代表像天使一样的好人,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惩罚坏人。’
“‘那我被坏人欺负了,为什么没有看到坏人被法律惩罚?’小女孩说完低下了头。
“听到小女孩这么说,我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可能遭受到了同学的欺负,因为这个年纪在学校只会是这种情况。我立马就有了一种愤恨的感觉,就像是被正义的天使驱使着,说到:‘我虽然不是你们学校老师,但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最痛恨那些欺负同学的人,告诉我,是哪些人欺负你,你是哪个年级的学生?’
“‘真的。’小女孩看了看我,接着说道:‘假如是老师呢?’
“听到这话,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女孩的脸,带着惊颤的声音说到:‘你说…的是…谁?’
“小女孩看到我的模样,眼泪不住的在眼睛里打转,也许我再问下去,她又会哭泣。还没等我开口,小女孩双手交叉紧紧地抱着自己,好像是在保护着自己的身躯不受外力的侵害,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看起来非常痛苦。”
“你能猜到是什么了吧?”我问朋友。
朋友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既发现了一些可写的东西,又觉得在那样的情境下,问得太多会伤害到小女孩,我想了想,斟字酌句的说到:‘如果你告诉我,我能帮你把恶魔送去惩罚。’
“小女孩不住的抽泣着,喃喃道:‘没用了,没用了,喝了酒就分不清谁是好,谁是坏。’
“一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但还是想着安慰道:‘坏人逃不过惩罚,冥冥间自由轮回,只是时间有长短。相信我,我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帮助你。’
“女孩笑了笑,无奈的说到:‘我已经如此了,但听到有人如此坚定的想法,我也觉得很开心了,这幅画虽然还没有完成,不太好看,我也没什么别的了,我把它送给你。’说完,小女孩怔怔地看着那幅画。
“突然外面响起了铃声,那是准备上课了,小女孩说到:‘上课了,我得走了。’说完从高凳子上起身,从支架的另一边绕过,径直走向敞开的门。她都还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写,我就立马问到:‘你还没告诉是你是谁,还有你的事。’
“小女孩站在门口,转过头说到:‘我叫闻汐,所有老师都知道。’然后转过门口离开了。
“我一脸不解地站在原地,心里疑惑着:‘一个名字就行了?’,我看了看那幅画,这才注意到纸张的左下方署名正是闻汐,我将画从支架上取下,卷成烟筒状,正准备离开,就听见渐近的脚步声,一转眼走进两个学生,我装作一副很懂墙上画作的模样,他们问起我在那做什么,我敷衍地说走错了路,看到门开着就进来看看。随后匆匆退出教室,去找我的那任课的亲戚。
“后来我问亲戚,闻汐是何人,但并没有告诉他教室里发生的事,亲戚也很诧异,在我再三追问下,他才告诉我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原来闻汐是个艺术生,在一周多前跳楼死了,原因是她的老师侵害了她,还包括另外三名女生,时间长达半年,只有闻汐自杀了,其他人精神也一直不太好,而那老师却没有受到法律应有制裁,那些家长的请求被法院驳回,至于原因当然是绵羊斗不过豺狼。
“听到原委,一阵寒意从脚底直透上背脊,那诡异的场景让我难以相信,我打开看看那幅画,画还是那幅画,方才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自己画不了了。越想越觉得惊骇,就像是刚搏斗完滔天巨浪后瘫坐在甲板上的水手,恐惧在回想之余才慢慢袭来,即使你知道危险已经过去。
“后来我深入调查了整件事,访问过受害者,却一直找不到犯罪者。几个月后我将调查报告,写成新闻曝光给大众,我所能帮助的就只有这些了。在调查中,我深深的感受到,这个法律面具下的另一个模样,一杯法国红酒,一块澳洲牛排,一沓金钱就能令法律失去它的尊严。我不禁怀疑法律是不是来自于风中,风吹到哪,哪才有法律,没有风,一切都是欺骗。”
我把杯里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把画重新挂在墙上。
朋友默默地看着那幅画,眼神里满是震撼,就跟我知道闻汐坠落的位置就在水池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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