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城市安身立命,在今天很难,在过去也不容易。但是,只要肯坚持,善于运用智慧,幸福之门也随时可以叩开。
只有小学文化的樊二嫂,是川北一位普通农村妇女。农村人结婚早,还不到25岁,樊二嫂的女儿却已经6岁。在上世纪90年代末,樊二嫂来投靠在成都北门正大饲料公司当搬运工的老公。初到城市的新鲜感很快被沉重的生活压力消除。“吃饭要饭钱,喝水要水钱”,城市虽然繁华,但吃喝拉撒样样都要钱,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步步难。”
樊二嫂看见在城市里生活的人,不也一样只有一双手、两条腿么?她不相信凭自己健康的身体,还不算笨的头脑,不能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樊二嫂老公工作的正大饲料公司,在凤凰山脚下老成彭路边的九里店,属凤凰山农场金凤分场管辖。当时正大饲料公司周围还是一片农田。离九里店不远的八里桥,有一个工地,建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售楼部。看见玻璃门上招聘清洁工的广告,樊二嫂马上去应聘。一个月只有600元的工资,一天要干10个小时以上的工作,樊二嫂一点也不觉得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够自己养活自己,樊二嫂觉得自己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但“有本事”的时间只持续了一个月,樊二嫂在售楼部做清洁工的工作就被售楼部经理的一个亲戚顶替了。
好在成都这个城市大,街面上到处都有帮忙找工作的中介。樊二嫂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中介推荐下去人民百路的摩尔百货商场当营业员。用老公一个月工资交了中介费,樊二嫂喜滋滋地来到摩尔百货商场上班。她在商场门口“恰巧碰到”了接待她的吴经理。吴经理劈头盖脸就向她要身份证。樊二嫂不明就里,掏出身份证给吴经理看。
“你不是成都人,咋能让你在成都的商场上班?”吴经理的话让樊二嫂大吃一惊:“中介门市上的老板没说这个啊……”
“他当然不得给你说,说了他喝酒啃耗子脑壳?”吴经理得意地盯着年轻的樊二嫂看了半天,然后“好心好意”问樊二嫂会不会说英语?樊二嫂摇脑壳:吴经理又问樊二嫂会不会上电脑,樊二嫂说“电脑我摸都没有摸过”。樊二嫂心里想:“我会说英语会上电脑还来找你安排工作?”商场工作没落实,老公一个月900元的工资又戳脱,虽然心里不甘,但樊二嫂认为自己也有错,自己没有成都户口、不会说英语、不会上电脑确实是事实。
樊二嫂终于又在火车北站的一家火锅店,找到上菜的工作。哪知,人倒霉了喝水都要塞牙。有一天,一个在店里穿着滑冰鞋乱窜的小娃娃,撞在樊二嫂身上,樊二嫂手里端着的盘子失手砸进滚烫的火锅里,溅起的火锅油烫在正在吃火锅的顾客脸上,暴怒的顾客端起火锅劈头盖脸泼向樊二嫂。樊二嫂被烫伤住院,火锅店的工作丢了,还欠下了一笔医药费。
上班不能挣到钱,还尽惹事,还不如自己摆个小摊。樊二嫂已经晓得成都比老家的县城大得多。九里店因为靠近火车北站和荷花池市场,是外来人口比较集中的城郊结合部。老成彭路公路两边自发形成市场,在这里做点小买卖应该不难。樊二嫂老公从工友那里借了200元钱,让樊二嫂去荷花池市场看看“行情”再说。
樊二嫂在荷花池市场转来转去转了一天,最后决定批发袜子回来卖。一双袜子1.25元,在成彭路卖5元3双,一笔生意可以赚1.25元,10笔就赚12.5元,100笔呢?1000笔呢?樊二嫂心里盘算着,就这样开始在成都的创业之路。一个冬天过去,又一个冬天来了,樊二嫂终于不再做卖5元钱3双袜子的生意,而是开起门面,开始做服装零售。
樊二嫂记得,那是新千年的开始。那年冬天特别冷,皮衣特别好卖。一件皮衣的利润,可以抵以前卖一个星期的袜子赚的钱。开店不比摆地摊,生意做大了,就有麻烦来了。一位买了皮衣的顾客,烟头把皮衣烫了一个洞,他老婆硬说是“质量问题”,要求换一件新皮衣。樊二嫂见寒冷的冬天,正是销售皮衣的旺季,马上灵机一动,要这个顾客在店门口大声喊:“皮衣袖子上的洞,是我不小心用烟头烫的,与某某百货(樊二嫂的店)无关。”只要接连喊上半个月,樊二嫂就免费给他换一件新皮衣。这个出其不意的“广告”,让其他顾客真真切切看到樊二嫂做生意“讲信誉”,“不分原因,包调包换”就是最好的质量承诺,那年,樊二嫂靠卖皮衣就赚了一大笔钱。
钱多不咬人,好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樊二嫂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信息灵通,干劲十足,很快又在九里店开起了家具零售店,在建机厂(友联村)开起了小吃店,生意越做越大。几年之后,樊二嫂又卖做煤球的黄泥巴,在新桥开办物流市场,租赁商铺赚差价、买商铺收租金,最后还在交大路开起了一家吃住娱乐一体的综合型大酒店。
樊二嫂一步一个脚印,事业干得风声水起,在成都买房定居、把女儿接来成都读书上学,终于在成都这座省城落地生根。樊二嫂完成原始资金积累,不仅是吃苦耐劳、勤换思路的结果,更是与时俱进,大胆开拓进取的成就。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得益于国家政策利好,樊二嫂这样的外乡人终于可以在成都这样的大城市扬眉吐气。节能减负,排除污染,樊二嫂开始自觉淘汰落后产业,向绿色、环保产能转换。
成都市“北改”区域产业发展规划和“北改”片区产业布局规划按计划实施,“北改”区域尤其是金牛区范围内商品市场及物流企业已经进行调迁。九里店的农田已经盖起高楼大厦,凤凰山已经被开发成休闲娱乐、旅游观光的城市核心公园。随着成彭高架入城段高架开通,住在大西南茶城旁边北城小院的樊二嫂,发现这个创建了20多年的茶叶市场提档升级势在必行。在电视、报纸上,樊二嫂早就听说了“十四五”规划,也大体了解“1520”总体发展思路,但城市究竟怎样变,她心中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锦里、宽窄巷子、爱情巷子、兰桂坊那样的特色街区,让城市迅速繁荣,使人们生活质量大力提高,对成都市民生活形成重要影响,已是有目共睹。让大西南茶城成为外地游客必去的网红打卡地,使之成为一个集休闲、消费、展示的旅游胜地,就是实现这些宏大规划的一部分,这是樊二嫂对相关部门规划的理解,也是平常老百姓能过上幸福生活的有力保证。
把具有得天独厚地理位置的大西南茶城,塑造成为著名城市地标,是金牛区委、区政府顶层设计、总体把握,大西南茶城主导,社会各界共同努力的全面整合。樊二嫂这样的民间资本适时进入,既是将自己创造的财富回报社会,对整个社会的贡献,也是个人精神价值的一种升华。樊二嫂正在和有关部分接洽,她要在认真理解政府部门的详细规划之后,带领更多像她这样的“外乡人”,叩开在城市安居乐业的幸福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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