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种语言,用一生去品读
冬夜 无眠
文/三月天
今晚的夜格外的静,静静地下着像是冒着青烟、思愁飘飘摇摇的冬雨,我躺在床上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流着无声的泪。
千里外,家里忙成一片,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弹个视频看看父亲的坟墓修成的样子。
我不敢 不敢……
这冷冷的冬,这冰凉的雨,这不眠的夜,我痴痴的等
我在等那个甜美有父亲的童年梦,我努力地闭上眼睛、想早一刻走进童年的欢歌笑语里
不知何时,父亲笑着的模样就出现在我眼前,他笑着端着那杯幸福酒亲切地叫我的名字
我应了一声笑着睁眼,不见父亲,原来是梦呀,我太想念他了
想念他的笑、想念他说过的话、想念他哼过的曲调,想念他的点滴分秒……
窗外继续下着冬雨,冷冷的曲调奏个不停息
这冰冷的冬雨每一滴都在提醒着我,父亲已经离开了我们
我一直欺骗自己,他是出了远门,过年就会从远方回来
对呀 过年,过年,这马上就过年了,今天也是腊月十七了
可父亲却不像往年那样也照常回到了家,他这次去的地方太远、太遥远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冬雨在这个冬夜里的冷得如此清晰,这一刻我清晰地看到
看到手机里妹妹发来的短信,然后打电话确认,然后走在路上的我失声痛哭把儿子也吓哭,吓得路人频频回头研究
从温州赶回家一路不停的抹去停不下来的泪,怎么回到了家,跪在父亲灵前痛苦,呼喊也冰冷无体温的父亲
千呼万唤,父亲不言不语,笔直地冰冷的躺在堂屋,点着长明灯
额头一叠纸钱、脸用纸盖着,身上穿着老衣、盖着老被、露出穿着老鞋的那双曾跋山涉水的大脚
脚端前方一个盆燃烧着纸钱,他的左边点着香烛,道士先生们唱着超度的经文
我把父亲脸上的纸拿掉,父亲还是之前的模样,脸色未曾改变多少,那满脸或深或浅的皱纹,那根根可数的白发……
岁月在父亲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我哭着叫他,他嘴角露着一丝的笑意就是不答……
大年初一凌晨四点,披着麻带着孝送父亲去殡仪馆,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被推进火炉
父亲出来是根根可数的白色骨核,我没有哭泣、没有一滴眼泪
我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我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工作人员把父亲的骨核一根一根捡进棺材
我就看着,我把这一分一秒记在心里、刻在脑海里
我跪在地上, 看着装着父亲的棺材放进墓地早也准备好的墓坑里,我没有哭泣,没有呼喊
我与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跪在墓坑前,我们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我们不言不语
默默地看着黄土一点一点盖在装着父亲骨核的棺材、一点一点看不到棺材,一点一点高出地面成一个土馒头
我们默默地擦试着脸上的、心里的泪水
………………
父亲 他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病痛
这是事实,我不得不承认、面对的事实
我用泪水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刻画跟父亲的一切
这个冬夜、尤其是这冬雨的寒冷,冷透了每一寸肌肤,寒透了寸寸心房
夜不在静了,窗外的冬雨下着满世界的思念
那点点滴滴、滴滴答答,奏起了关于父亲的故事……
这冬雨多愁,一点情思、一勾就勾起往事一大片
这冬夜思愁漫天如飞花摇曳,摇曳着这个下着冬雨醉愁的夜
我就躺在床上轻吟浅唱着思念歌谣,注定是无眠了
……………
2020.01.11(腊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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