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蝶雨闭上了眼睛,他努力梳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奇怪经历,他记得自己好像是从育秀山悬崖上跳了下去,难道没有死掉吗?难道是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薛冰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她在哪里?薛玲玲为何把我带到这里?我现在在哪里?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
屋外,外婆依然在和薛玲玲谈话,谈了一会之后,外婆说:“我来回答你的困惑吧。你父亲休眠是因为他受了重伤,需要疗养。不过在疗养期间,有人对他下了毒……”
“外婆,您也怀疑有人下了毒?”薛玲玲问。
“是的,我敢肯定是个男人下的毒,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在先知球里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你的父亲其实已经……你如果想救他,必须复活他!”
“复活?难道他死了?”
“是的,毒已经浸入他的身体,破坏了他的器官。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谁?”薛玲玲看到外面有一个人影,不过转瞬即逝。
外婆没有看到,“也许是幻觉吧,人老了,眼睛也不好用了。”
“外婆,我刚才真的看到一个人影,他似乎在跟踪我们?”
“没有,”外婆肯定的说:“是个幻觉,你太累了,看花眼了。”
屋内,蝶雨又开始做梦了:茫茫天地间,一片灰蒙蒙,黑土地长出一种乌黑粘稠如石油般的树木,它们生长迅速,很快就将整个大地给遮盖,想挣脱都没用。他感到那股恶臭之树已经向他扑来,怎么也躲不掉,直至把他从梦中惊醒。
漆黑,面前还是漆黑一片。
刚才的恶梦使他脑袋混乱。他在黑暗中听到了嗡嗡的声响,随手一抓,竟然是一只蚊子。血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舔了舔蚊子的血,好甜啊。他现在可以看到黑暗中的东西,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凳子,其他是墙壁。没多久,他喉咙发干,内心焦躁,忍不住对周围的墙壁乱砸一通,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发疯般叫嚣之后,他听到了老鼠的声音,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拐角,将那只老鼠活活掐死,然后仰头用舌头接住老鼠流下的血液,啊,味道太美了!
屋子四角的火把瞬间被点燃,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刺人眼睛,蝶雨透过门洞看到了薛玲玲惊异的眼睛在看着自己。看来真的失态了,自己如同一个被扒光衣服游街的囚徒。
这是哪里,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窗外不知何时传来了优美的琴声,舒缓悠扬,夹杂着一点缠绵悱恻,动人衷肠。
蝶雨细细聆听这琴声,若有所感,旋律时而如同大海的波涛一样汹涌,时而像平静的湖面一样宁静,时而像风吹过的山谷,时而像潺潺的溪流,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时而高歌,时而浅唱,这声音如一幅画卷在脑海中铺展开来。
啊,音乐,如果用一幅画来形容的话,他仿佛看到画里一位女子在抚琴在叹息,微风带着琴声飞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静悄悄的,一点烛光,一个姑娘,拥抱着一具尸体,脸上淌着泪水……
蝶雨情不自禁吟咏心中即成的诗篇:
是谁弹奏着绵绵相思曲
向谁低吟这离别的篇章
热闹喧嚣的婚庆礼堂
为何哭断了寸断柔肠
刺穿胸膛的无情箭矢
披裹着泪水织成的艳妆
生命匆匆难承荷荷重负
它以冷漠暮光切断妄想
渴望堕落鲜血死亡
狂热软弱契约沉默
这是谁和谁在诅咒
得到了什么也失去了什么
萎干的灵魂如花之凋零
空洞的记忆如荒原枯杨
温暖你已感觉不到,情郎
徒留下孤独,绝望和哀伤
琴声中断,薛玲玲走了进来。
“蝶雨,你写诗的水平越来越高了,而且诗句的含义和我的琴声很相似?”
“优美的琴声,让人愁肠百结。”蝶雨喃喃自语,仿佛还沉浸在音乐的幻想中。
“我是问,你能读懂琴声里的思想?”
“不晓得,随感而发,记得《乐记》记载: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响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
薛玲玲问:“你看过蔡邕的《琴操》吗?其中讲到成连先生‘能传曲,而不能移情’于是他对自己的弟子俞伯牙说,你应该向我的老师方子春学习了,他能够‘善于琴,作人之情’。”
蝶雨笑了:“作人之情,看来你的琴技已非常人可比了。”
薛玲玲说:“过奖了,我刚才弹奏曲调是个悲伤的故事,讲的是圣战时期,吸血新娘凯瑟琳的故事,她在男友战死后谱写了一段曲子,你能听懂其中意思,可见不同于其他的吸血子嗣,但我要提醒你,成了血族人,就别再贪恋人间的自由,告别过去的自己吧,你需要挑战新的自己。你已经死了,是姐姐给了你新生命,你虽然获得了不死之身,和一些超能力,但是你是被诅咒的,为了生存,必要时需要做些自己不愿做的事,跟自己内心随时会发作的嗜血饥渴斗争一生。”
“嗜血饥渴?”
“是的,血族人必须以血作为食物,你不但要进食,还要学会更重要的取食办法。取血不是要害人生命,取少量的血不会置人于死地,这个度不好控制,这就是要控制好你心中的嗜血饥渴。否则,你也会成为恶魔一个。”
“不,我不要变成这样的怪物。”
“无法改变了,尽管你还留着人类的情感,这稍微可以弥补你缺失的感受,但你要学会克制,克制狂怒与堕落,你会习惯改变自己的。”
“我接受不了,必须以鲜血为食吗?”
“不全是,但也要摄取一些,否则你会死的,血就是我们的食物,就像植物需要阳光一样,所以教你认清血的价值,食物,仅仅一点就够,维持生命即可,我们不同于动物,杀戮不是我们的目的,生存才是我们追求的。我们的同族吸血魔就是另类的血族,他们以杀戮为目的,不去控制心兽,为取食而杀人,这是放纵心兽走火入魔的结果。我们族人不可以,要认清自己的软弱本性,战胜心兽,做到取食有度。”
“恐怕我一时控制不了我自己的?”
“没关系,外婆会教你如何控制心兽的,他把你关在这里,为了让你认清血族的本性。今天要和你告别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以后你要听外婆的话。”
朝霞殷殷,薛玲玲坐在疾驰的马车匆匆赶回血色城堡。
外婆对她讲的话使她若有所悟,关于院长被害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她首先怀疑的人是vhd,这个后来加入育秀山学院的人。白飞雪曾经告诉她vhd有问题,他独自和院长待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还有一点就是如果院长已经被害,必须想个办法将他复活,这才是解决整个疑团的关键,薛玲玲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因为她是优秀暗黑魔法师。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一回到城堡就被污蔑为杀害院长的同谋, 等待她的不是她的辩解和澄清事实,相反却是吸血鬼议会的逮捕令,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解释清楚别人对她的误解。三名吸血鬼将军已经出发,议会得到的密报是:薛玲玲和VHD密谋杀害薛院长,串通狼族,犯下了叛国罪。
所以,当薛玲玲找到薛冰的时候,薛冰也不听她的解释,执意要杀她为父报仇。两人在误解中发生了打斗,薛冰抽出了金丝银鞭,薛玲玲拿出了魔杖,打得难解难分。
“等一下,姐姐你误会了。”薛玲玲堵住姐姐凌厉的进攻,祈求说。
“飞雪已经告诉我全部真相,你原来是个混入血族的间谍,血色调查团的报告都已得到了证实,对爸爸下的毒药就在你的实验室里找到的,你还要解释什么?”
“不,姐姐,你冤枉我了。”薛玲玲心急如焚。
“住口,早知道你是个卧底,当初爸爸就不该把你捡回来。我要是早点知道的话,也不会让你找个借口带走蝶雨一起逃脱,还假情假意说是带他去外婆那里接受照顾。”
“爸爸现在怎么样?”薛玲玲问。
“不用你管,有飞雪在,我很放心,他有办法让爸爸恢复过来。”
薛玲玲哭了,不知为何而哭,为自己的委屈,还是为姐姐的执迷不悟。
她停止打斗,跪在地上,“既然姐姐不信我,动手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薛冰举起长鞭,准备索取薛玲玲的性命,鞭子没有打中,因为vhd的及时阻止,此时此刻,他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自然也不会解释什么,只有先将薛玲玲救走。
选择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之后,vhd把薛玲玲放了下来。
“我,不用你管,你杀害我父亲,难道还不够吗?”薛玲玲挣脱他的手臂。
“薛玲玲,你疯了,我没有杀害你父亲。”vhd解释说。
“还骗我,你不承认也罢,还把毒药放在我的实验室里,陷害我。让我们姐妹自相残杀,你真够卑鄙的。”
“不错,薛玲玲,我是曾经恨过薛院长,他和我曾经有杀父之仇,但是我还没有打算杀他。那天在血色城堡的密室里,看到薛院长中毒后痛苦的表情,我还是下不了手,我犹豫了,因为母亲告诉我,他毕竟是我姨夫,毕竟是亲戚,还是让上天去惩罚他吧!”
vhd知道薛玲玲一时不会接受他的解释,但他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别人不知道,以为我杀害了薛院长,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我身上,不仅如此,把你也一并牵涉进来,看来有人在陷害我们,排除异己啊。”
“不用解释,我要杀了你。”说完,薛玲玲和vhd动起手来,念起了咒语。
vhd没有还手,沉浸在咒语的影响下,vhd痛苦不堪,大汗淋漓。他说:“你不相信我没关系,请给我一周时间,我会还你一个事实真相。”
“好吧,我暂且信你一次,我会释放一个咒语在你身上,七天后还在此地见,如果你不来解除,那么你就会因此而丧命。我要走了。”
“等一下,薛玲玲,麻烦你将这本书交给蝶雨,告诉他我会把一切都调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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