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坏

      小张是刚分到这所山区小学的女老师。从大城市来到小山村，她对校园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新鲜和亲切。不论是几位父辈级的临近退休的年长教师，还是比自己年龄大一倍的占教师大多数的中年教师，遇见他们她都是毕恭毕敬面带微笑的送上一声“老师好”。每每说这话的时候，如果你注意观察还会发现小张老师稍微前倾的腰身和轻轻地颔首。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如此谦虚而有礼貌的出现在这所偏远的小学校真是不容易。

      这所小学算来有近百年的历史，光校址就换了四五个地方。听老师讲他们的老师大都是外地人，有的来自城市，有的来自遥远的乡村，他们都是公办教师，吃国家粮。教我的小学教师都是当地的民办教师。民办教师了不起，是他们支撑起中国乡村教育的一片天。

      当一批又一批本地或外地师范院校毕业生来到这所乡村小学的时候，那些老民办教师有的已经退休，在岗的业已转正。我很怀念我的那些老师，就像他们怀念他们曾经的老师一样。

      小张老师很勤快。提水、拖地、倒垃圾样样跑在头里。办公室里有这么一个积极分子不见得就是好事。

      周一，孙老师到了，看到对桌杨老师已沏上热气腾腾的茶，不由得一阵窃喜，顺手提起放在办公桌旁的暖水瓶，结果使了个老劲下了软蛋。

      “哦！”

        杨老师端起杯子走向楼口热水处。

        ……

      路上堵车，办公室里小张老师到的最晚。当她发现两个暖水瓶空空如也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每个人那一杯杯冒着热气的茶或水是怎么来的。

      新学期开学，每个办公室里发了一包茶叶。起初，茶叶放在办公室组长的办公桌上，谁喝谁下，也许是组长嫌碍事，转移到北墙作业架上。两天的功夫，小张老师发现茶业袋里只剩下了空气。

      “茶叶飞到哪儿去了呢？”

      小张老师对办公室里所发生的一桩桩怪事感到纳闷，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隐隐约约还感觉到教师这个职业的危险。

      学期末评选优秀班主任。根据班主任述职报告评委打分。十位班主任评选四个优秀，小张老师综合得分正好排名第四。不知道那位知情者在未公布之前把结果悄悄告诉了小张老师，第二天学校公示，小张老师排在第五，白白让她高兴了一个晚上。

      “明明是小张第四吗！？”告知者比小张老师还感到疑惑。

      小张老师本就没有做长待的打算，如此一来，更加快了她考走的速度。

      三年过后，小张老师考入了一所城里高中。她临走留下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办公室全体教师收”，大家迫不及待打开信封，展开信纸:放心吧，老师们，我不会学坏。

      顿时，吵吵嚷嚷的办公室里变得鸦雀无声。